“這是星海在省委領導和其他地市領導麵前大展風采的絕佳時機,也是市委特別是市委書記向全市人民展示他領導下的星海市委工作業績的重要機會,為此,此次會議市裏的三大宣傳單位報紙廣播電視都專門派出了記者采訪,報社派出的是記者部的記者……
“昨天的會議結束時已經接近6點,記者寫完稿子又找市委秘書長審稿,審完稿子已經接近8點多了,日報記者部都已經下班了,采訪的記者於是按照以前的習慣,直接把稿子送總編室,總編室上夜班要到9點才有人,這個月值班的是總編室主任,記者直接把稿子從總編室主任門縫裏塞了進去……
“按照編輯部的習慣,總編室主任一來上夜班,見到這樣的稿子,是立刻要安排最重要的頭版頭條予以編發的,可是,總編室主任昨晚恰好晚上幾個同學聚會,多喝了點酒,晚到了辦公室半個小時,他去了辦公室打開門後,卻沒有看到那篇稿子,既然沒有稿子,那總編室主任安排的今天的日報自然就不會有這條新聞。
“等到今天上班後,日報都已經投遞出去了,市委辦公室的人首先看到了日報上沒有這條重大新聞,立刻給市委秘書長做了彙報,接著秘書長就打電話責問市委宣傳部,市委宣傳部立刻責問報社。
“這下報社才知道漏發了一條極其重要的新聞,省委書記領銜的大部分常委齊聚星海的機會一年能有幾次?這重要性幾乎都可以和政治局委員到星海視察相媲美了,這樣重要的新聞竟然漏發了,這對星海日報來說,是極其重要不可饒恕的政治錯誤……
“日報要的就是及時迅速,作為黨的喉舌,如此重要的新聞竟然沒有在次日發出來,這讓市委書記大光起火,因為市委書記為了臉上爭光抓麵子,還安排市委辦公室專門加印了300份報紙,特意專門送到參加會議的省委和各地市領導住的賓館。
“此刻這些領導也已經看到今天的星海日報了,專門派送的星海市委的機關報上沒有這個會議的消息,這等於是市委書記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讓省委領導不滿,引起其他地市領導的恥笑,他怎麼能不發怒?
“雖然這條新聞記者又從電腦裏調了一份出來,但是今天顯然已經不能刊發了,隻能等明天的報紙,而今天會議就結束了,那些大小領導都散會走人了,拖延了一天,對市委書記來說,效果等於是個零……
“於是市委宣傳部邊立刻安排明天的發稿事宜邊迅速啟動了問責機製,開始層層追究責任,一名副部長立刻帶著有關人員進駐了集團,開始逐個找相關當事人調查談話……
“我聽到的消息是采訪的那位記者一口咬死自己親自把稿子送到了總編室主任的辦公室,從門縫裏塞進去的,這樣做並不違規,以前都是這樣做的……
“總編室主任一口咬死自己進來後沒有見到這稿子,絕對沒有……總編輯這個月值班,他一時什麼也說不清楚,他已經嚇懵了……到目前為止,調查還在繼續。”
聽秋桐說完,我明白了,此事簡直太好操作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管記者和總編室主任如何按照以往的流程來辦事,隻要被人惦記著,被人看上了,總有機會下手。
那位總編室副主任隻要趁機會偷偷配一把總編室主任辦公室的鑰匙,隻要盯上了這次大會,隻要盯住了那記者,這記者的稿子就沒有跑。記者從門縫裏塞到總編室主任的辦公室,主任不在,副主任可以有從容的時間進去打開門拿走那篇稿子,主任回來見不到稿子,自然不會編發這條新聞。
這樣的事情那些搞文字工作的書呆子可能不會想到這些,但是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太容易操作了。
這時我想到一個問題,對秋桐說:“那個總編室主任辦公室走廊裏的監控器探頭肯定壞了,而且還是不久前壞的。”
秋桐睜大眼睛看著我:“你怎麼知道的?是的,我聽說是壞了,不過剛發現不久,集團後勤部門還沒來得及換新的,本來想找找監控錄像看看到底是記者沒送呢還是記者送了總編室主任沒看到,還是有其他人進了總編室主任的辦公室把那稿子給拿走了,但是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看來,這總編室主任和記者都要承擔責任了,集團黨委會給予他們嚴厲的處分……當然,最倒黴的可能是總編輯,市委書記發怒了,市委對這事看得很重,誰也不敢講情,誰也保不了他了,特別是他主持集團的工作不久。”
“我猜的。”我說。我沒有小看曹麗和那個副主任,他在之前先破壞了那個監控器探頭,看來計劃很慎密。
“猜的?你怎麼這麼會猜?”秋桐說。
“這個你不要管了,反正我就是能猜到。”我說。
“我就想知道,你告訴我!”秋桐看著我:“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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