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火燎急忙摸到門旁的開關,打開燈——
燈亮了,我看到了讓我大感意外的一幕。
臥室內窗戶關的好好的,窗簾都沒拉開,不像是有人進來的樣子,而剛才的門也是緊閉,被我一腳踹開的。
秋桐頭發散亂,臉色煞白,穿著粉紅色的綢緞睡衣,兩手緊緊抓住毛巾被的一腳,身體畏縮成一團,蜷伏在床頭,不停地發抖,兩隻眼睛茫然而驚懼地睜得很大……
與此同時,我聞到室內濃濃的煙酒味,看看床頭櫃,一瓶幹紅已經見底,煙灰缸裏好幾個煙頭……
無疑,這都是秋桐的傑作,她上來後並沒有睡覺,而是自己抽煙喝酒了。
為什麼要這樣,我心裏明白,她是心情壓抑鬱悶驚恐而又無法排遣,於是自己喝悶酒抽悶煙。
如此看來,剛才的驚恐大叫,並非有人進來,而是秋桐做噩夢了。
而此刻的秋桐,看她的眼神和表情,似乎並沒有從噩夢裏醒來,似乎仍然處於酒精的麻醉和噩夢的恐懼中……
看著秋桐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我的心裏一陣疼憐,過去彎腰看著秋桐:“秋桐,怎麼了?做噩夢了。”
“啊——”秋桐突然又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兩眼看著我,身體隻往後縮,不停地顫抖,她似乎沒有認出我。
“秋桐,是我……易克。”我說著伸出手。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你是誰?”秋桐的聲音急促起來,帶著恐懼:“你不要過來。”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喉嚨一梗:“若夢,我是客客……我是……客客。”
“客客……你是客客……客客,我的客客。”秋桐的眼神依舊迷惘,卻亮了很多,喃喃地說著,突然,眼淚就流了下來:“客客……客客……你終於來到我跟前了,客客……我的客客……我難道這是在做夢嗎?我是在做夢吧。”
秋桐看著我,眼神卻有些發散和茫然,臉上掛著兩行淚。
我坐到床邊,伸手拉住秋桐的手,一手輕輕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讓她冰冷僵硬的身體慢慢舒緩,然後躺下,給她蓋好毛巾被。
秋桐躺下後,閉著眼睛,似乎明白自己在夢裏,不願意睜開眼睛讓夢境結束,緊緊拉住我的手,低語:“客客……客客……不要離開若夢……陪著我……靠近我……給我一個支撐,給我一個世界。”
秋桐的嘴裏噴出很大的酒氣,我知道她此刻還在酒精的迷醉中,正慢慢從噩夢裏走出……
我一手任秋桐的手緊緊握住,一手輕輕撫摸著秋桐的臉頰,凝視著秋桐微微皺起的眉頭,凝視著秋桐白潔純淨的皮膚,凝視著秋桐依然青春炫麗的容顏……
此刻,沒有衝動,沒有本能,沒有欲念,有的隻是感動和心痛。
“你剛才做噩夢了是嗎?若夢。”我俯身貼近秋桐的耳朵低語。
我的鼻孔清晰地聞到了秋桐身體的芬芳。
我的聲音很輕,恍然來自天外。
“嗯……”秋桐迷夢中喃喃自語:“好可怕的噩夢……很多骷髏和僵屍在我身邊……還有大鬼小鬼將我抓進地獄裏。”
我明白了,昨晚和秋桐說的自殺和吸毒之事嚇著了秋桐,這是她做惡夢的主要原因。
“不要怕,若夢,我在你身邊,客客在你身邊保護著你……”我繼續在秋桐耳邊低語,秋桐的頭發觸到了我的鼻孔,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