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的心一陣猛跳,李順知道我的死穴在哪裏,我知道他這話是何意。
“所以,我說,我相信你敢,但是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去做!”李順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你那麼愛你的父母愛海珠,怎麼會不講朋友義氣呢?我們是親兄弟呢……再說了,我鎮壓的是一個死刑犯,早晚都是要進閻王殿的,我隻是代勞而已,政府其實應該感謝我,表彰我才是……我這也算是見義勇為啊……”
我沒有說話,心裏還在猶豫徘徊。
我出於第一本能是想去報案的,不管四虎多大的罪惡,李順不該親手殺死四虎,這不符合法律程序,可是,李順剛才的一席話,讓我的腦子裏又警醒了不少,我絕對不敢拿我父母和海珠的命開玩笑,李順不是從來隻說不幹的人,他剛才發出的威脅,不是開玩笑……一秒鍾之前他和你是親兄弟,過去一秒鍾,他就敢和你翻臉。這是他的性格,扭曲的性格。
又想到四虎做下的罪惡,我心裏一陣惡心和憤恨,這種人渣,確實不需要活在世上,這樣的人多活一天,社會就多一分不安定……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我終於自欺欺人地說服了自己,木然說了一句:“今天,我什麼都沒看到。”
李順看著我,半天沒做聲,最後發出一聲冷笑,似乎對我的表態很不滿,似乎覺得我不去舉報是天經地義,知道我根本就不敢。而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說明我不願意上他的船,不想和他同舟共濟去戰鬥。
而我,說出這句話,已經很難了,我覺得自己是在犯罪,起碼是李順的從犯。
我此時有一種強烈的犯罪意識感。
“走吧……沒事了。”李順漠然說了一句,接著走了出去。
我們走出沙灘,上了台階,瓢潑大雨中,狂風閃電中,李順對我說:“你的車呢?”
“停在二號樓前!”我說。
李順停住了腳步:“好吧,你先走——”
我明白李順是不想讓我知道他住在幾號樓,就自己跑到車裏,發動車子,離去。
在暴雨中,我大腦蒙蒙的,麻木地開著車子往回走,心裏突然充滿了恐懼,對剛才那一幕的恐懼,對自己未知命運的恐懼。
我不知道,這樣的恐懼是剛剛開始還是已經結束?我不知道,這樣的恐懼何時是個盡頭,何時會結束?我不知道,我要在這樣的恐懼裏走向何方?
回到宿舍,海珠已經熟睡,我脫下濕透了的衣服,簡單洗了個澡,悄悄上g。
閉上眼睛,那血淋淋的場景在我眼前浮現,四虎死的時候那圓睜的雙目讓我感到陣陣恐懼和犯罪感。
我渾渾噩噩讓自己睡去,卻接連不斷地做惡夢,又不時從噩夢中醒來……
直到天亮時分,我才覺得有了困意,而此時海珠已經起床做好了早飯。
“哥,起來吃飯了。”海珠推門進來叫我。
“昨晚沒睡好,困,我再繼續睡會兒。”我說。
海珠走到床邊,關切地看著我:“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沒發燒吧?”海珠邊說邊摸摸我的額頭:“還好,不熱。”
“沒事,就是昨晚大雨,我淋了雨,有些累,很快就會好的!”我說。
“嗯……那好,飯我給你放在鍋裏恒溫熱著的,你多睡會,起來後記得吃啊……那我去公司了?”海珠站起來。
“好的,去吧!”我從海珠笑了下。
海珠有些擔心地看看我:“要不,我不去公司了,留在家裏陪你!”
“別,別,不用,你在家裏,我反倒睡不著了。”我說。
海珠笑了下:“那好吧,那我走了。”
海珠上班後,我蒙頭繼續睡,一直睡到下午3點才醒過來。
起床洗漱完畢後,我邊吃早餐邊摸出手機,給秋桐打了一個電話。
“早——”我說。
“還早呢,這都下午三點了!”電話裏傳來秋桐的笑聲:“今天沒在辦公室看到你,原來你在睡懶覺啊……”
“嗬嗬……偶爾偷個懶……領導處分我吧!”我說。
“去你的——”
“嗬嗬……”
“打我電話什麼事?”
“給你彙報個情況!”我說。
“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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