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垃圾箱裏去了,早就扔了!”冬兒說。
“啊——”我一聽,呆了。
“啊什麼啊,你還舍不得?你這是作死,你知道不?”冬兒說:“我沒想到你跟著黑社會的人混了幾天,竟然到了這個地步,竟然敢玩槍,你真是作大了……你還要不要命啊你?”
“我……”我此時心裏很沮喪,這槍是李順的,萬一哪天李順要是要回去,我如何向他交代,我要是說丟了,他肯定不會相信的。
“我問你,你找槍幹嘛,要出去作事,是不是?”冬兒的口氣緩和了一些。
“不,不是,我是要送出去。”我急忙說。
“真的?不是在騙我?”冬兒說。
“真的,絕對不是在騙你!”我說。
冬兒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琢磨我的話是真是假,半晌,說:“鞋櫃子下麵那個抽屜裏,有個報紙包。”
我一聽,如釋重負,原來冬兒沒扔,忙說:“好——”
“我給你說,馬上把槍送出去,以後不準你再弄這個……聽見沒有?”冬兒的聲音很嚴肅。
“好,好——”我邊接聽電話邊到了鞋櫃子邊,拉開抽屜,果然見到了一個報紙包,打開一看,果然是那把槍。
“小克,我們是正經人,我們決不能走下坡路,我們現在雖然暫時窮,沒錢,但是,也不能去幹黑道,黑道來的錢,花起來是不踏實的,是提心吊膽的,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和我在一起,我希望能過安穩幸福的日子,我願意整天擔驚受怕。”冬兒繼續說。
“嗯,我知道了。”我邊說邊槍放進了口袋,連同子彈。
“抓緊把槍送走,我再也不要見到它!”冬兒說完掛了電話。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急忙下樓,又回到海灘鬆樹林,把槍和子彈交給了四哥。
四哥把槍放在手裏擺弄了幾下,我一看四哥就是以前玩過槍的,很內行。
然後,四哥把槍和子彈用塑料布包了起來,又找了一塊油布包裹嚴實,然後在茅屋旁的一棵鬆樹下用鏟子挖了一個坑,把槍埋好,撫平土,上麵又撒了一些幹枯的樹葉。
做完這些,四哥站起來拍拍手上的泥土,看著我:“小易,看到了嗎,槍就在這裏,記住這個地方。”
我點了點頭。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槍,”四哥說:“你把槍放在家裏是不安全的,很容易出事……我想了下,還是放在這裏吧……這地方隻有你我知道,以後,如果必須的時候,就來這裏取。”
我點點頭:“好——”
然後四哥說:“好了,我該送你回去了……今後,我們倆隻發生單線聯係,有事的時候我會找你,你要有事,就給我發手機短信,我會按時開機查看的。”
我點了點頭,四哥戴上舊氈帽,塗抹了一把臉,然後指指三輪車:“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上了車,四哥蹬著三輪車出了鬆林,上了濱海路,送我回單位。
“四哥,你倒是很會裝扮,一開始我愣是沒認出你來。”路上,我對四哥說。
四哥彎腰低頭蹬著三輪車,邊說:“嗬嗬,這是基本功而已,沒辦法,逼的。”
我不懂四哥為什麼說是基本功,雖然不懂,卻也沒問。
正沿著濱海路走著,突然迎麵過去一輛黑色轎車,轎車經過我們身邊時,停住了,接著窗戶搖下來:“哎——三輪車,停下!”
四哥停住了三輪車,依舊保持著原有姿態,彎腰低頭,同時又把舊氈帽的帽簷往下拉了拉。
我這時看到車裏講話的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的地下皇者——黃者。同時,在黃者身旁,坐著久違的伍德大將軍——張強。
見到這二位,我的心裏一震,他們要幹嘛,是找我的還是發現了四哥。
剛有發現四哥的想法,我就否定了,不可能,他們不可能認識四哥,而且,就是認識,也未必會認出來這是四哥,我況且都一時沒認出來呢。那麼,他們就是叫我的了。
果然,黃者衝我一笑:“易克,好久不見了。”
我坐在三輪車上,看到坐在裏側的伍德正在打量著我,眼神有些深不可測。
我最怕看伍德的眼神,看不透。
“大將軍好,黃者好!”我禮貌地衝他們打招呼。
“怎麼?坐著三輪車來海邊兜風啊?好心情,好雅興!”黃者邊說邊下了車,伍德也從另一側下了車,邊伸伸胳膊,深呼吸幾口空氣,似乎他們是來海邊散心的。
我笑了下,沒有說話,也下了三輪車。
伍德似乎對周圍的景致很感興趣,麵向大海繼續深呼吸,似乎沒有興趣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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