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離目光緊緊追隨著荼明宮前的女子，見她朝自己看來，忙落下雲頭，喚了聲：“碧城。”
碧城彎了彎唇角，道：“小離，你也來討伐飛花流？”
胡小離搖頭：“我聽玉靨說他們將你關了起來，便來救你。他們那樣對你，哪裏還把你當做弟子。你跟我走吧。”
碧城眼眸眨了眨：“我不能跟你走，因為……”
她看了眼不遠處白衣染血的人，道：“我要與洛卿塵成親了。”
是的，這是她跟丹朱師叔提出的唯一要求。
她出煙霞洞幫飛花流抵禦外敵，但洛卿塵必須娶她為妻。丹朱當時點了點頭，晚上便去煙霞洞傳達了洛卿塵的回應。他願意娶她。
碧城此話出口，靈蒼峰上眾人除了丹朱和另一位當事人，都大感吃驚。
胡小離睜大了眼睛，聲音不自覺高了起來：“成親？他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你身上，還把你囚禁在煙霞洞，不管你生死，你怎麼可以跟他成親！”
碧城道：“我若要嫁人，那個人隻能是洛卿塵。”
隻能是他，必須是他！
胡小離看了她許久，憤憤然轉身，化作一道黃光消失不見。
碧城垂下眼睫。小狐狸看她的最後一眼中滿是失望，還有些許落寞和傷心。但是有些情感她無法回應，隻能裝作不知。
碧城轉身，如一隻青色的鶴，飛下靈蒼峰。她沒有看洛卿塵，也沒有看飛花流眾人，身姿飄然，融入薄霧之中。
碧城踏入小院，牆角的牡丹叢仍舊開得茂盛，月桂樹垂下條條桂子，香氣宜人。她走過石桌，推門而入，恍如隔世。
碧城倒在床上，昏睡了許久，迷蒙之中感覺有人走近，睜了眼睛望去。一人白衣如雪，黑眸如星，站在自己身旁。
“洛卿塵。”碧城道，從床上坐起身。
洛卿塵墨色的眸子在她臉上端詳了片刻，彎了彎薄唇：“碧大小姐這麼著急想要嫁給我，竟是連一天都不願多等。”
碧城不語，想要站起身，卻被他按住肩膀。
洛卿塵附身，在她耳畔道：“明日，你是要踩著死去飛花流弟子鮮血染紅的土地與我成親嗎？師兄弟們的屍身尚未埋葬，亡靈尚未祭奠，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他的手按得碧城肩膀發痛，碧城抬眸望進他的眼睛，道：“你這是要反悔了麼？丹朱師叔跟我談條件那日可是答應得十分痛快。”
“反悔？”洛卿塵伏在她頸邊，輕笑，黑眸中溢出薄冰，“我怎麼會反悔？魔神，嗬……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洛師兄，我愛你。即便有一天我與全世界為敵，也絕不會做傷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