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城的右手緩緩舉起。楚天心仿佛被莫名的力量扼住了咽喉，她臉色蒼白，掙紮著被舉到半空。
碧城右手握緊。楚天心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響，她知道自己的喉嚨廢了，喉骨應該是斷了三根。碧城隻要再動動手指頭，自己便會魂亡此地。
楚天心萬分不甘，喉嚨間的桎梏卻倏然一鬆，她躺倒在地，捂住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螻蟻。”
她聽到有人輕輕說了一句，從唇齒間淡淡吐出的輕喃，帶著無盡的輕蔑。
楚天心猛然抬頭，隻看到一角黑袍和風揚起兜帽時隱匿於其下的一張臉。
那是個男人，一個極其俊美的男人。洛卿塵的容貌已經是世間少有，但他卻是淩駕於凡人之上的天神。是的，她看到的是一張天神才能擁有的臉，如此完美絕倫，沒有任何瑕疵。她隻在帽簷掀起時驚鴻一瞥，心髒就驟然停止了般，被那美貌深深震懾。隻要那個人想，便能令天下所有人癡狂，不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隻要看見那張臉，他們便會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死都心甘情願。
楚天心怔怔躺著，心中想法起起落落。那個男人是誰？他帶走了昏迷的碧城，他抱走了她。碧城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掙紮著起身，腦海中昏昏沉沉，眼前一黑，又倒了回去。
將一粒朱紅色的果實喂到碧城嘴裏，蒼白的手並沒有離去，修長手指摩挲了一下柔軟的唇瓣。玉靨輕笑出聲，仿佛是覺得有趣，他又撫摸了幾下，發覺自己並不討厭這觸感。
當那手指企圖撬開自己的齒縫鑽進來的時候，碧城醒了，望向頭頂的男人。
這情景著實有些詭異。她含著一根手指，黑色的瞳孔迷茫又困惑地看著他。
玉靨彎了彎唇，收回手指，道：“你醒了？”
碧城坐起身，心口的鈍痛還在，她伸手捂住，喃喃道：“這是哪裏？”
她垂下頭：“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玉靨搖頭：“不是夢，真的不能再真了。”
心口的鈍痛又加深了，碧城皺緊眉頭，道：“楚天心在哪裏？”
玉靨望著她：“你現在還不能殺她。”
“她在哪？”碧城的語氣少有的煩躁，她試圖起身，從玉靨懷裏坐了起來。
玉靨也不阻止，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碧城四顧，一片茫茫然，哪裏有楚天心的蹤影。
“這裏是你的十方界？”
玉靨點頭，麵孔隱藏在鬥篷下，碧城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麼可能？”這一片虛空什麼都沒有，應該是十方界的本來麵目，碧城道，“人怎麼可能沒有欲望，除非你不是人。”
“真聰明。”玉靨笑道。
不理會他語氣中淡淡的諷刺，碧城道：“楚天心可以進入我的十方界，一定也有辦法讓我進入她的十方界。你告訴我，我以後必定還你這個人情。”
玉靨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下巴，道：“我的人情，你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呢。碧城，你真的要去報仇，而不管你那情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