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後的結果也是令我失望的。幾天後我又接到了那個編輯的電話,說希望我整改一部分,整改成有多個女主角,而且都和男主角發生關係。
“我是絕對不會寫這種種馬文的!”我氣憤得掛上電話。看來現代人們已經利欲攻心了,這家出版社快關門了,我斷言。覺得我還是得堅持我自己的主張,堅決不向***勢力低頭,絕對不寫種馬文或者後宮文。
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我從貓眼裏麵看見的是沈瑩。她來找我***嗎?
我立即給她開了門,她拎著一個白色的LV包,不過估計是假貨,因為按照健的能力和習慣是絕對買不起真品的。
“健……他不在我這裏。”估計是來看健在不在我這裏的。因為我和沈瑩的見麵也隻有在婚禮上那次而已。
“我是來找你的。”沈瑩的臉上是不帶表情的。像一個女鬼,隻有死死的眼神盯著我。讓我打了個寒顫。往旁邊靠了靠然後給沈瑩拿了一雙拖鞋,其實這雙拖鞋是健每次來我家都點名要穿的。
我進廚房給沈瑩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說幾句話就走。”沈瑩從包裏拿出一包煙,是我不認識的牌子。
“能不抽煙麼?我討厭煙味。”哪怕是健老婆,可是對於煙味我不會退讓。
她沒有理我,點燃了煙然後放在嘴裏。其動作遠比健和夏雨要來的嫻熟。突然我怔了一下,自己竟然想到夏雨了。我搖了搖頭,原以為自己是根本不會想起這個人的,看來在有女人抽煙的時候還是可以想得到這個人的。
“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坐在沙發上用一副老父親教育女兒的口吻。
沈瑩走到水槽旁邊彈了彈煙灰。“你能放過了健嗎?”
“你什麼意思?”我覺得沈瑩的這句話是莫名的,因為在我現在看來,健是屬於我唯一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了,所以也絕對不會去害他,更沒有饒過或者放過他的這個說法了。
“雖然我不知道健究竟在幫你做些什麼,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一定是危險的事情。”沈瑩有些哽咽了,抽了一口煙後將煙嘴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打開水龍頭衝了下手,“求求你……不要把健卷入危險好嗎?我……我現在隻有他了……沒有她的***子我不知道該這麼辦……”她跪在水槽旁,隻有兩隻手是架在大理石的台麵上的,隻有的煙掉進了下來。落入水槽時發出“呲”,煙滅了,可是煙味在屋子裏久久不能散去。女人的變化是劇快的,剛才還一副冰山美人的樣子現在就已經哭得不行了。
我不能言語,因為的確把健卷入了我自己的事情中,麵對這樣一個女人,感覺很慚愧。因為對於沈瑩來說,健可能更是她的唯一。而我卻自私地讓健為了我陷入了危險。用手抹了一把油膩的臉龐。
沈瑩和健其實在三年前就認識了,就在那個我看了微微***記的那個夜晚,能夠清楚記得那天晚上上海的雨下得很大。她就是那天健想在淩晨***在飛機場為我介紹的女孩。後來想再幫我介紹的時候正好沈瑩雙親去世了,所以我也是一直到他們結婚才見過。
看著沈瑩疲軟地坐在沙發上,心中產生了憐憫,有一種感覺到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我知道了。”我說得很低聲。
沈瑩沒有抬頭,低頭抽泣著。
我受不了沉默,當別人沉默時我也會不知道說什麼。走到陽台裏,打開窗。烏雲遮蔽了整個天空,像一個黑色的旋窩,黑壓壓想吞噬著什麼,本來就灰埃的城市變成更加陰沉。路上的人們像是預知到快要下雨了都加快了步伐。隻有汽車還在那裏肆無忌憚地按著喇叭。
沈瑩拿起包走了。我沒有說再見,因為我覺得沒有這個臉跟她說再見。看見她我真想把頭給埋在地底下當隻鴕鳥。夏天過去了,這是窗外呼嘯的風告訴我的。在這個時間僅穿著一件短袖的我感覺到了冷意。就這樣我在陽台站了一個小時,當想離開欄杆的時候天亮了很多,烏雲散去了,明朗的天空讓人們意識到老天給我們丟了個煙霧彈。隔壁的在一個小時前把床單收了進去的阿姨又把它晾了出來。而在她剛走進屋裏的時候天空飄下了連綿的太陽雨,那個阿姨終究也沒有再把床單收進去。
在***無雲的晴朗下這雨持續了十分鍾,但這也足夠將一張三乘三米的床單打濕了。
一個人在馬路對麵看著身在十一層的我,盡管我的鼻梁上也有著六百度的眼鏡,但我也可以感覺得到他是在看著我。那人抬著頭朝著我這個方向一動不動。盡管我們相距差不多有一百米,但我也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中透露著怨氣。
我馬上離開了陽台,可是沒多久好奇心讓我又走到陽台前,那人已經不在了。我家頂樓的人養了一群鴿子,每天都會按時放飛。也許那人隻是在看鳥也說不定。不要總是把善良的人想得過於複雜,是孔子還是孟子說過,人之初,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