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時起,江落跟著老師父打了7年的詠春拳,而我則像瘋了一般汲取著自己所需要的知識。我兩都像兩條瘋了的熊瞎子,玩命一樣的做自己的事情。很久很久,我都沒有時間再和他說一句話。
後來老師父把我們送到了世界獵人學校進行更進一步的訓練,我甚至不知道救了我們一條命的師父叫什麼名字,隻知道他姓梁。
三年後,我和江落從獵人學校走了出來。那一天,我記的很清楚,夕陽的餘暉撒在我們身上,很溫暖,很柔和。我抬起頭看著漸漸落下的落日,我感到很刺眼,所以我帶上了墨鏡。
那一天,我們所組建的雇傭軍雙煞開始遊走世界各地。
每當我的計劃完美的實現,看到快步走進房子的江落對我伸出拇指的時候,我會笑著把身旁的酒杯遞給他。我知道,他每次回來都對我豎起拇指,我知道,我又間接的帶走一條人命。
我雖然在笑,但是笑的很冷,像漫天飛舞的雪花。
很多時候我都會站在山頂,麵朝著天空,麵朝著喧鬧的城市,麵朝著看不到盡頭的地平線。風吹起我的長長的黑色風衣,而我,就麵無表情的站在那,靜靜聽著天空中偶爾傳來飛鳥尖銳的鳴聲。
我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繼續下去。我笑著對江落舉起酒杯,江落衝著豎起大拇指。
可在我的人生中出現了的一次失誤,險些要了我命。可上帝是公平的,他給我帶來了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不信上帝這個老東西,不信天,不信地,我隻相信我自己,我隻相信人定勝天。
在我睜開眼,看到了這個陌生的環境,眼前這個陌生的人,我的眼睛刹那間冰冷,雙拳不由自主已經握緊。
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看到我突然醒來,嚇了一跳。臉上帶著幾分羞澀,幾分靦腆的說,你是誰?為什麼受了那麼重的傷?是誰在追殺你嗎?
看著她臉上真誠的甜美的笑容,我緊握的雙拳不自覺慢慢鬆開,看著自己渾身的繃帶,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從旁邊的櫃子上端起一碗米粥,溫柔的端在我麵前。我正要接過,她把勺子拿了起來,慢慢的喂我。
我看著她白皙的小手,眼神中的冰冷漸漸散去,問著女孩身上甜美的體香,我對她笑了笑,很開心的笑。我是在動搖嗎?
接下來的幾天,她陪著我,給我講故事,講笑話,陪我說話。我的話也慢慢多了起來,我是在改變嗎?
後來我知道她叫秦雨,有一天她問我,你快樂過嗎?我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我抬起頭,笑著對她說,快樂過,而且很快樂。但其實我想說的是就是這幾天。
我可以感覺的到,她很喜歡我,當然,我也很喜歡她。有一天我忍耐不住,向她求婚。
她臉紅著低頭樣子很可愛,我笑了笑,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她立刻拿來火機幫我點上。那天我一直在笑,笑的很開心,睡夢中都在笑。
傷好的很快,我穿上衣服站在房間裏巨大的落地窗前,點燃一根煙,眯起眼睛看著落日的餘暉,這次我沒有帶墨鏡。太陽很溫柔,像雨兒的小手,幹淨而明亮。
這時她臉色蒼白的跑了進來,拉著我的袖子,對我說,我父母不同意,你帶我走好不好?
我身子一僵,轉回身輕輕抱住她柔弱的身子,說,好。
江落把我們送上了去加拿大的飛機,我臨走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我怕自己會流淚。
在飛機上,我抱著雨兒,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我哭了,我第一哭了,我對她說,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流著淚對我說,好。
加拿大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我甚至有了一個兒子,我給他取了名字,叫葉天。因為我希望他能快樂的活在蔚藍的天空下。
有一天,雨兒怯生生的對我說她想回家去看看,現在都有了孩子了,父母應該不會反對他們了。
我默默的抽完煙,然後抬頭對她說,好。
江落知道我們回來,我陪他抽了一根煙,因為我知道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陪他抽煙了。我計劃了一輩子,分析情報分析了一輩子。但是這次我沒對他說,隻是默默的把孩子交給他,拍拍他的肩膀,男人的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語言,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我用我眼神告訴他,好好活下去。
當我被秦家毒打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的悲哀和後悔。這一輩子,風光過,落魄過,傷心過,快樂過,見慣了太多人的生死,我又有什麼看不開。
在我即將陷入昏迷的時候,我仿佛看到江落向我豎起大拇指……
仿佛看到兒子長大了,眼神單純幹淨,臉上帶著開心的笑……
仿佛看到雨兒臉紅紅低著頭的可愛模樣……
我的眼角滲出一滴淚,想起雨兒拉著我的手輕輕吟唱的不像詩的詩……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
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