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懷裏掏出一個煙花,“你要是遇見什麼意外就把這個一放,我立馬跑過來。”
“白靈你身上怎麼老是裝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小東西。”
“出門在外肯定要帶點防身之物嘛。”她從府中溜出來前專門搜集了很多便利的小東西,就像上次被山賊抓時用的小彈丸還有軟筋散都是她時時揣在懷裏的。
“那我先回房了,明天早上來接你。”
白靈正要走卻被美人喊住。
“白靈你會丟下我麼。”細軟的聲音,顏敘隔著幾步之遠看著自己,他懶懶地靠在門上,雙眼如潭水深不見底。有雪花落在他的紅衣上,竟讓白靈想起來方才重樓剛剛出現時滿天帶著星火的飄雪。
“肯定不會。”就算是回府她也會帶上他的,白靈很肯定地回答,“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與平日裏有問必答的美人不一樣,他並沒有回答白靈的問題,隻是一直看著她。
感覺到美人的情緒與平日裏有些不同,白靈正要上前幾步去詢問,美人卻率先走到她的麵前,伸手撫上她的臉,“真怕你明日突然就不見了。”
“怎麼可能,”白靈直接否認,“我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人離開。”
“你若是離開了,我也會把你搶回來。”
與美人道別後白靈一路像小馬駒一樣從北苑往南苑奔,生怕路上遇見穆言,到時候被質問起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一邊趕著路,隻覺得心裏亂糟糟的,穆言的每一次目光都會毫無理由地擾亂她的心,之前是這樣,現在更是。她從來都無法正視自己與穆言的情感,因為心中藏著一件難以抹去的事情,它好像烙鐵觸過留下難看的傷疤。
白靈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屏住氣息看了看四周,有些警覺地說,“是誰?”
身旁不遠的一棵鬆樹下緩緩走出一人,居然是重樓的景公子。
景顏的武功比自己不知高了多少,如果他不想讓自己發現他,她是根本沒有機會感覺到身邊有外人的氣息的。可是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情呢?
“有事嗎?”白靈有些怕這個人,說實話自從上次在竹林被埋伏後她一直很害怕和武功過高的人直接接觸,畢竟一不小心就可能一命嗚呼,而眼前這位豈止是武功過高,簡直就是高不可測。而且一向聽聞重樓的人性格怪異,殺人如常,指不定看自己不爽下一秒就把自己解決了。
與白靈的警惕形成鮮明的對比,景顏輕輕一笑,“良辰美景過於單調,還得配個佳人才是。”
逗她呢!和你身邊那位雲絡相比說她白靈是個女人都侮辱了女人這個詞,論女兒味這種東西她也是直接被雲絡完虐。身邊那麼個大美人不去寵幸來她這找佳人,果然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吃宴席還不滿意還非得吃點野菜。
不過野菜這個詞好像有點過於貶低自己,白靈覺得這樣說自己實在是不太好,剛要重新找個詞,景顏驀然朝她靠近了幾步,白靈一慌,急忙向後,但是慌慌張張的她突然就撞上了一棵花,潛意識不喜歡踩花花草草的白靈立馬跳開,但是落得地並不平坦,白靈歪歪扭扭地就要倒下去。
但她並沒有倒在草叢裏,而是跌入了一人的懷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撞進她的大腦,白靈像條件反射般馬上直起身體站穩,從那懷抱中逃出來。
“景公子莫要調侃這不懂事的小姑娘。”身後傳來溫柔的聲音,像雪地上映射的光,平淡而舒適,一隻大手搭在了白靈的肩上,像是在暗示所有權。
景顏沒有絲毫的歉意,倒是像看好戲般笑了起來,“抱歉,還不知道這姑娘是穆公子的人。”
“這是穆府的三小姐,穆百靈。”
“原來你就是穆百靈。”景顏饒有興趣地看著她,“之前隻聽聞穆府有一位千金,但是被護的極好,從未在江湖中露過麵。”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白靈完全不敢插嘴,一是她有些怕景顏,二是突然與穆言見麵讓她有些驚慌失措。有穆言護著的白靈景公子似乎也不再感興趣,又說了幾句後便獨自離去,留下一直站在草叢中的兩人。
“玩夠了?”
白靈像犯了錯的孩子埋下頭不敢言語。
“你出去就像是丟了,回來倒像是撿回來了。”
感覺到穆言言語中的笑意,白靈抬眼去看他,隻見穆言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眼中的愛憐如林間的雪山澗的雨讓空氣一下子平靜下來。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後就開始撲通撲通地控訴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