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已是醉酒後的兩個時辰,酒勁未散,白靈隻覺得頭疼欲裂,她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的腦袋正抵在一個結實的胸膛前麵,整個人也被緊緊地抱著。
原本一驚的白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很快就做出了判斷,是美人。
大概是方才酒水喝多了,一股尿意湧上心頭,白靈試圖擺脫美人的束縛,但是又不想吵醒他。正小心翼翼地挪動著,原本緊緊地抱著自己的美人像是睡夢中的本能反應般翻了個身。終於解脫的白靈長鬆一口氣,跳下床就要去找廁所。
屋內的燭火已經被熄滅,但是青樓中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門一推開滿滿的熱鬧氣息就湧了進來。
白靈麻溜地把門合上,生怕吵著了還在熟睡的美人。關上門迎上刺眼的燈光更是加劇了白靈宿醉後的不適感。她苦著臉四處張望,在詢問了一位小廝後終於找到了茅房。
“找到了嗎?”
就在她剛走進女廁的時候耳邊閃過一個聲音,白靈立刻一個激靈,渾身的寒毛豎起,迷迷糊糊的眼也睜開了。
“還沒呢。”
“無礙。”
簡單的幾句對話,根本聽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但是白靈煞白著臉站在茅廁中,不知所措。
是穆言。
白靈根本就不敢動,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硬生生地僵站在那裏,絲毫的聲響都不敢發出,就這麼站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終於挪動了一下已經發麻的腿。
穆言來象山了,他居然來武林大會了。
雖然幾乎肯定方才的兩個人已經離去,但是從茅廁內往外探腦袋的白靈還是小心再小心,甚至掩住了自己的氣息。
在確認四周沒有人的情況下她才迅速解決了夜尿,小心翼翼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穆言與自己已經在同一個地方沒有理由不會發現自己,但是這一路上都平安無事,沒有人跟蹤。這是為什麼?又或許是跟蹤之人武功太高她根本察覺不到?白靈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如果真是如此穆言是不可能看著自己帶著一個陌生男子逛青樓還同處一塌的。
想到這裏白靈更加頭疼了,如果被穆言看見了他會如何對待美人,她答應過美人要一直與他在一起,就算是穆言鬆口應許白靈將白靈帶回府也不可能讓他們兩人再相處的那麼親昵。但是被穆言帶回府是遲早的事情,他不會縱容自己獨自在外太長的時間。那她要帶美人回穆府嗎?帶回去之後不會武功的美人又應該如何立足呢?
白靈的睡意全無,她看了眼黑暗中側臥熟睡的美人,終於意識到事情的麻煩。一直抱著開心就好的心態的她猛地發現已經快要到橋頭了路卻不是直的。
她煩躁地坐在椅子上,腦中突然又竄出來另外一個事情。
對啊,為什麼會在青樓遇見穆言!
這裏可是象山最有名的青樓之一,穆言去參加武林大會就去參加,來抓自己也無可厚非,但是他居然來青樓,男人來青樓還能為了什麼,無非是尋歡作樂。白靈一下子氣鼓鼓的,沒想到穆言在自己麵前一直是正人君子的模樣,私底下趁著自己不在天天去這種花柳之地!
“哼,自己享受春宵去了還天天想著抓我回去!”白靈氣急敗壞地拍了下桌子。
但是這無心之舉好像擾醒了睡夢中的美人,他動了動後糯著聲問,“白靈你怎麼不睡覺,坐在那裏做什麼。”
“心煩氣躁睡不著。”
“心煩什麼?”
“呃……”白靈突然發現自己與美人相處了這麼久,甚至同床共枕了幾宿,但是很多話都沒有辦法完全對他說。
房內沒有點燈,隻有著朦朦朧朧的月光映出大致的輪廓,但是她卻感覺到顏敘的失落與黯淡,起初的一點沉默墜在黑夜中被無限地擴大化,相顧無言。
白靈也不知該說什麼去調節現下的尷尬,這樣的沉默是她最怕的景象使得她坐立不安。她突然有點心疼,是自己允諾美人要帶著他一起的,也會對他不離不棄,她白靈可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想到這裏白靈腦子一熱,她起身走到美人的身前將手放在他的肩上,“顏敘,以後我肯定照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吃苦的。”
話尾還沒落下白靈的胳膊就被一拉,整個人倒在了床榻上,她屏住了呼吸,感覺到顏敘呼出的溫熱的氣體,一動不敢動。
“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負責的……”顏敘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我不許你負我。”
他的指尖順著臉頰而下,劃過她的下巴,最後停在了鎖骨旁。明明是麵對一個沒有武功的人,白靈卻覺得無法動彈,她感覺到了美人不悅,這不悅像暴雨前的低氣壓,讓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