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的步子已經邁的很快了,但是還是沒有快過樂千黎。
他也覺得神奇了。
賀瀾玉就是為了瞞住樂千黎他受傷的事情,一回來,就選了靠著角落的一個小客廳躥去,那邊晚上一般也不會有人經過,而且距離正門進來位置還要穿過一條走廊,要是他不說賀瀾玉在哪裏的話,一般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可是偏偏樂千黎卻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這衝走過去的方向,完全沒有猶豫的。
樂千黎才不會告訴福伯,那是因為她身上能感應到賀瀾玉的氣息,所以才順著氣息找過去的。
她剛穿過走廊,就看著賀瀾玉靠在黑色的軟皮沙發上坐著,腦袋靠在沙發上微微仰著,兩眼盯著天花板看著,好像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隱忍痛楚似的。
張醫生已經把醫藥箱放在了前麵的茶幾上,脖子上麵掛著聽診器,麵色流露出了嚴肅。
看起來賀瀾玉的情況好像真的不太好。
樂千黎刻意的放輕了步子,動作緩慢的朝著前麵靠近著。
福伯追上來看著她已經看到賀瀾玉了,隻能麵色閃過一絲的懊惱,兩手交疊著放在身前,靠著拐角處站定了。
樂千黎往前挪了兩小步,就聽著張醫生歎了一口氣,帶著一絲責怪的口吻說著:“二少,這手臂,這個情況,你還是跟著我先回我的診所去拍個片子才行啊。”
“很嚴重?”賀瀾玉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正常的很。
他說話的同時,坐正了一點身子,頭一低,那眼眸子一下子就瞥過了站定在不遠處的樂千黎。
瞳孔微張,他是愣神了一下,沒想到這小妮子能這麼快的就找到他這裏來,虧得他還各種吩咐要讓人瞞著他受傷的事情。
樂千黎看到他的視線輕飄飄的掃過她的臉的時候,心髒也驟停漏跳了一拍。
回過神來之後,她就趕緊快步的衝了上去,視線迅速的盯著他從上到下的掃了兩遍,最後視線緊緊的就放在了他搭放在膝蓋上的手上麵。
他那骨節分明的手在輕顫著,有點完全不受控的模樣。
再一抬眸,視線睨上了他的臉,才發現白中透著死灰。
他什麼時候看起來這麼脆弱了,明明他應該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才對。
人啊,果然是一種十分脆弱的生物。
樂千黎張了張嘴,想要問下賀瀾玉到底是怎麼了,可是話到了喉嚨口,倒是被一股哽咽給阻攔住了。
賀瀾玉看著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在瞬間氤氳起了厚厚的一層水霧,那緊蹙的眉頭,仿佛下一秒就要委屈的哭出來似的,讓他也感覺到了一絲的心疼。
“沒事,叫張醫生過來隻是為了問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老爺子好像今年還沒有去做過身體檢查。”
“不是說賀一萬縱欲過度嗎?”樂千黎接著賀瀾玉的話說的很快,那眼眸子帶著水汽晶亮的不得了,原本那緊張到在用力的嘴唇,也已經微勾衝著他露出了一抹奸邪的笑。
“一萬縱欲過度?”
賀瀾玉顯然是信了樂千黎的話,猛的轉過臉就瞪向了張醫生,繼續又念了句:“他這個臭小子什麼時候找你做的檢查,我看他是決定要出家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