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越來越冷,梅苑的暖爐也燒了起來。
林月卿畏寒,這是帥府中伺候的下人都清楚的事情。
以前她在的時候,沒到初雪,梅苑就已經是暖洋洋的一片。
段澤帶著滿身的寒氣走了進來,看著麵色有些發白的林月卿微微皺了皺眉道:“還是冷麼?”
林月卿沒有說話,隻是小口的啜著杯中的熱茶,將他忽視個徹底。
段澤見此也都習以為常。
若是往日,他便不再計較,可是今日,他鐵了心一般,將懷中一直抱著的鬥篷,披在了林月卿身上道:“走吧,計劃了好幾日,就今日沒什麼大風,帶你出去轉轉。”
林月卿沒有動作,兀自的喝著茶。
段澤心中微苦,卻毫無辦法。
從她回到帥府的那天之後,除了那一日,林月卿說過幾句嗆人的話外,其它時候都是不聲不語的。
活像她麵前沒有他這個人一般。
“卿卿,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段澤放軟了語氣,握著林月卿的手,雙眼望著她,滿是希冀。
林月卿神色未動,心中卻是一緊。
她怎麼會不記得。
今日是段澤的生日!
可那又如何呢?
他們早就不是當初的他們,自然也沒有一起慶生的必要。
林月卿沒有說話,段澤眼中的光芒慢慢變淡,而後化為一片荒涼顧忌。
段澤抿了抿唇,一張冷硬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抹笑,溫聲道:“沒事,我記得就可以。卿卿,今天是我的生辰,從前我們在一起時,每到這一日,你總會給我做一碗長壽麵吃的。”
“……”
可回答他的隻有一室的寂靜。
段澤看著林月卿,深吸了一口氣起了身道:“來吧,我帶你出去。”
段澤親手將鬥篷給林月卿係上,繞著一圈白色絨毛的紅鬥篷,越發顯得林月卿膚白勝雪。
林月卿沒有動作,將段澤伸至眼前的手忽視了個徹底,好像她的世界中隻有手中的一捧茶。
她的樣子刺痛了段澤的眼睛,心中壓製了多日的怒火陡然升起,他一把奪過林月卿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上,扯過她的手,便拉著人往外走去。
陡然吹來的寒風激的林月卿身子一抖,也將正在怒氣中的段澤喚醒。
他看著嘴唇泛著些許青紫的林月卿,眸中溢滿了心疼。
甚至有種想要將人重新帶回屋子的衝動,但是觸及到林月卿眼中的漠然時,又改了主意。
“卿卿,剛出來是有些冷,過會兒便好了。”
段澤說著,還從大氅中摸出一個暖手爐塞進了林月卿的手中道:“捧著,會暖和些。”
林月卿冷眼看著自己手中的暖手爐,盡是譏諷。
若是怕自己冷,何必非要扯著自己出來?
這和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有什麼區別?
但是這些話,林月卿隻是壓在了心裏,麵上一副任段澤操控的模樣。
段澤選的地方不在北城內,而是一個郊區。
一路顛簸,林月卿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手中的暖手爐已經涼透了。
她沒有扔,依舊拿在手中,即使手指已經開始發僵,她也沒有說一句冷。
她站在一旁,看著段澤扯著風箏線,任憑風箏飛的再高,依舊是被他抓在手中,掙脫不開。
像極了段澤和她。
林月卿心中輕薄一笑,麵上則如同一個木偶人一般,一動不動。
“卿卿,你若是不喜放風箏,我們便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