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風煉神府大夫人縷茯。
“五年前之事是我一手策劃,二弟隻是照我吩咐行事,老爺更是不知情。”
話一出口,場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風煜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眼神中充斥的不是心疼和不忍,而是震驚和傷心。
縷茯與他對望許久,還是轉開了目光,她怕再多看一瞬自己就要後悔。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他的偽裝技術已經純熟到這個地步了,五年前?三年前?還是兩天前。
縷茯走到眾人麵前,款款站定,麵上神色淡然,隻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夾雜著失望與無奈的的笑意。
風銘看著這位平時總是不露聲色,低調管理著神府大小事務的大嫂,心中歎了口氣,看來大哥這次是要逃過一劫了。
“老爺,”縷茯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停留在了風煜臉上,“這麼多年,我終究是辜負你的厚望了。”
風煜維持著痛心的表情,身體卻是一僵。
他和縷茯多年夫妻,自知道這話要反著聽。
“我以神府主人自居,便覺有責任為神府利益盤算,若是讓妖族得了自由,我神府還如何守本?”
“對旌籍神府之事我深感愧疚,是我計劃不周,令旌少爺受苦了。”縷茯說著,朝旌邑生深深施了一禮。
“但洛溪之事我無話可說,妖族本就是低於人族的存在,能為人族所用便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場中頓時響起議論聲,雖然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潛在規則就是奴役妖族,但善待妖族,為妖族謀求生存空間一直是許多世家大族向外打出的招牌。
七神各府中,哪怕是對妖族最苛刻的風煉、縷器和雲識神府,不論背地裏如何,至少在明麵上都會宣揚自己為妖族提供了如何的幫助和庇護。
一是需要以此吸引招安那些有能力又想為神府賣命的妖族們。
二是因為他們做生意的主要對象——其他神府以及四大宗門,都以心懷天下為己任,他們需要送到手上的金丹、神器、草藥和食物是幹幹淨淨,不沾血汙的。
修仙求道之事,怎可與悲戚或下作扯到一起。
妖族自然是因為感應到人族的優越,崇拜於人族的高尚,折服於人族的強大,心甘情願為之付出的。
因此今日揭發出來的風煉神府的所作所為是不可原諒的,縷茯這番話更是令人不悅。
“哼,”聽了周圍人的議論聲,縷茯笑出了聲,“你們又何苦再如此道貌岸然,在座的各位,誰家沒有妖族仆人,誰又不曾利用過妖族為己賣命?”
“利用人族平民,若有死傷自會有苦主伸冤,也有神府主持公道,再不濟遊俠武士也會為其奔命,公道再淺薄,賠些錢財也是要的。”
“但利用妖族何其方便,死了一個便屠其一家,神府不管,宗門不管,這世間便沒有一處會管。”
“夠了,你這惡毒婦人!”
大族中一位老者狠狠喝道。
“我隻不過說出了這世界的真實,您無需表現得如此氣憤。”
縷茯不為所動,卻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環視了在場有些頭臉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