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漸漸的獄卒們的表情變了,無論他們如何擺弄刑具,秦遠的表情絲毫沒變過。這個犯人不一般,相反,時間越長獄卒們反倒覺得冷汗簌簌。秦遠的靜默有著來自地獄的死寂。
“媽的!”其中一個獄卒,扛不住破口大罵,一手拽過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就要往秦遠身上捅。
“賈老板,要看何不尋個視野好的地方。”秦遠突然開口,目光冰冷盯向門口。
被人指名道姓,就算皮厚如賈貴也受不了,隻見他肥碩的身影從陰影出挪出,明亮的光線內,這位滿臉歹毒獰笑,“好,諸位兄弟就暫等等,你說的也對,靠得近的確看得過癮。”
獄卒果然暫停行刑,賈貴異常威風的向秦遠走進。
忽然,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獄卒手裏的烙鐵利箭一樣直飛出去,燒得通紅的一端直指賈貴的豬頭。
刑具當然不會無緣無故飛出去,這一切都是秦遠做的手腳,隻是他動作太快,誰都沒發現。
叮!的一聲,火紅的刑具插上黴爛的木門,發出一股子怪味。
“居然沒丟中。”
這下子變故所有人都傻了,直到秦遠出聲,大家才發現,烙鐵的落點非常巧,僅在賈貴頭上半寸,後者在極度驚恐中嚇得腿軟瞬間坐在地上,若非這樣剛才這一下早就要了他狗命。
姓賈的再沒了剛才威風,直到眾人七手八腳撲滅他頭發上的火焰,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眾人猛鬆一口氣,這位賈某人雖然討厭,卻是大家的財神,又是郡守貴賓,真有閃失的話,還是大家麻煩。
“賈老板,您老沒事吧?”
“啊……啊!”
可憐肥蠢如豬的商人這時才發出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
“幹什麼呢!都他媽在幹什麼呢!”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陣異常囂張的大吼,說話這位中氣十足,硬是壓住賈貴的慘叫。
“都翻天啦,私自刑訊犯人當什麼罪你們都喝糊塗了。”來的這位橫得一塌糊塗,秦遠眼前一亮,竟然是他。
這位中等身材,神情倨傲,正是守城的那位官員焦邪。
焦邪看都不看跌坐在的賈貴,以及麵如土色的一班獄卒,徑自走上前,拉開秦遠手腳鐵鏈,“大人有令,這名犯人家屬交了贖金,放了。”
他說完拖著秦遠就走,在經過賈貴身邊時,丟下塊令牌,從頭到尾他都沒正眼瞧過這堆垃圾。
等到賈貴能挪動步,並走到郡守內堂時,秦遠估計早就回客棧了。
郡守大人坐到異常華麗的廳堂裏,正在喝茶,見到賈貴忍不住關切道:“賈先生怎麼如此模樣?”
賈貴支支唔唔,隻能抖動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抓秦遠的確是賈貴作的鬼,可抓回來以後無論他如何巧舌如簧許以重利,郡守大人就是隻關不刑,無奈之下,賈貴這才私自買通獄卒,有了剛才那番鬧劇。
郡守畢竟是郡守,雖然平時喂得多,可保不齊這位做官的一時翻臉,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他一介庶民賈貴。
“郡守大人,小人鬥膽請問……”猶豫半天,賈貴還是決定求個明白。
“唉!”打斷賈貴的話,郡守無奈的遞上一麵玉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家的麵子誰敢不賣,更何況人家按足規矩來,該繳的贖金一分不少。賈先生,我身為昌城郡守總得依法辦理吧。”
不用說這許多,從看到玉牌的第一眼起賈貴就明白,這個啞巴虧,他是吃定了。玉牌是上好的青山玉料,上麵鐫刻著陰文篆體的“平”字。
“郡守大人,小人方才一時糊塗,還往大人多多擔待。如今小人隻想問一件事,送這東西來的是什麼人?”
郡守微眯起眼:“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說著話鋒一轉,“賈先生,和氣生財,這件事就算了吧。”
說完昌城郡守端茶送客。
賈貴陰沉著臉回到下榻處,當晚起草書信將事情始末寫好,派人送出去。
如果這個女子,真是她的話。
這件事情必須讓主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