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落寂的夜裏,在洛市的索爾軻酒店裏,最頂層的房間裏,女人正拿著酒精棉球,小心翼翼的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擦拭著傷口。
“先生,我們還是去醫院吧。”她有些擔心的詢問道。
傅諫殊皺了下眉,冷淡無比“一點小傷不礙事。”
“找到了嗎?”他瞳眸裏泛起一絲異樣,看著四月。
四月處理好傷口,手上收拾著藥品,漫不經心道:“沒有。”
頓了下,又氣憤的甩了一下手上的紙巾,怒道:“沈清枕到底去哪了!”
剛下飛機,沒看到沈清枕恭恭敬敬的迎接也就算了,卻見到一個陌生男人充滿敵意的看著先生。
隻瞧見那男人在先生耳邊說了什麼,他的臉便立馬冷了下來。
她向來和清枕不對付,她討厭這個總是一臉悲傷的女人,因為她連手都不用伸就能得到傅諫殊的愛。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那個渾身妖氣的男人和她有關係。
沈清枕就是這種狐媚子,不張口隱隱泛淚的一雙眸子,就能勾引男人。
四月心裏暗罵。
也是因為那個男人,回來之後,先生便黑著一張臉,還被酒店房客養的貓咬了一口。
可傅諫殊卻不惱,隻恍然的雙眸綻著憂傷說:“養久了,就不聽話了。”
...
...
陸丞歌看著麵前的女人眸中帶淚的可憐模樣,不由有些發怵。
他有些後悔,不該這樣嚇她。
他隻是...他隻是不能再讓她離開自己一分一秒。
“到底怎麼回事!”清枕怒了,他不讓她出去,又什麼都不說。
陸丞歌手撐著門框,流著血,濃重的血腥味讓她覺得無法喘息,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又一瞬即逝,她紅著眼,咬緊了牙關。
冰冷的言語還是從齒間蹦出,刺痛著陸丞歌的心“你是不是見到他了,他有沒有受傷?”
這個他是傅諫殊。
陸丞歌說,她終於跑不掉了。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他會不擇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她以為,陸丞歌對傅諫殊做了什麼...
血蔓延到陸丞歌的白色衣領,他轉過眸,神情悲傷,好像被刺碎了心,“沈清枕,車子爆炸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那時候,我隻想見你。”
可是你問我,他有沒有受傷?
在回來的路上,他的車撞上了一輛逆行的轎車,事故慘烈,玻璃窗迸裂成碎片,飛濺過來的碎片劃破他的耳朵。
腦子昏昏沉沉,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火光如藤蔓蜿蜒盤旋,形成一幅及壯烈的景麵,他知道自己沒事,隻是一隻耳朵可能會聽不見了。
那時,他隻想快點,再快點,見到沈清枕。
剛下了車,背後轟然的爆裂聲,震的他左耳刺痛。
再晚一分鍾,陸丞歌,他就沒命了。
清枕瞳孔緊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快...快去醫院啊。”
前一秒還有些怪罪自己,把他想的太壞了。馬上,陸丞歌就冷冷的打了她個響亮的耳光。
“我是見到他了,我還告訴他,你不會跟他結婚,因為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說起這話時,那股子淡漠的要死的模樣讓清枕恨不得殺了他。
這時,一個黑色便服的男人一步一頓的走過來,他看著正在爭吵的陸丞歌和清枕,有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掙紮。
“過來!”陸丞歌眼角的餘光瞥到他的躊躇,低吼一聲。
木蘭舟踱步走近陸丞歌身邊,底附著腦袋,在他耳邊低聲言語:“查到了,是一輛無牌黑車,車主已經死了。”
他在商場得罪過許多人,想讓他死的也有許多,陸丞歌的每一天都是在針尖上走過。
可自從他站上洛城商界之首,這些黑手便再也不敢伸向他,究竟是誰!
突然,閃過的畫麵讓陸丞歌嗤鼻。
傅諫殊!手段如此拙劣嗎?
木蘭舟聲音很小,清枕什麼也聽不見,隻見陸丞歌微點額頭,木蘭舟走前輕瞥了清枕一眼。
“下去!”陸丞歌發覺,有些怒意。
“是。”木蘭舟有些訝異,陸丞歌從沒對一個女人這樣,連一眼都不想讓被人看見。
仿若是視若珍寶的收藏品。
“我要出去,你有什麼權利把我關在這裏。”清枕要去找傅諫殊,她想要告訴他事情不是陸丞歌說的那樣。
顯然,她沒有被剛剛木蘭舟的出現擾亂了理智。
哪怕陸丞歌的傷再重,也隻是一個受了傷卻還能殺人的惡魔。
她想出去,告訴傅諫殊。
他是個混蛋,不要信他的話。
而陸丞歌的話像一盆冷水,徹底熄滅了她唯一的一點念頭“別說你出不去,就算你出去了...”
隨即他看向清枕,微笑道:“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嗎?十八歲的沈清枕已經完完整整的屬於陸丞歌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