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關於傳說(1 / 1)

傳說,在久遠的年代,曾出現過一塊遺失的大陸。那個大陸,曾繁衍了至今仍未能超越的曆史文明。當然,那僅僅是一個傳說。偶爾會有夜不歸宿的醉酒的老漢半眯著眼睛津津樂道,可終究是不會有人信的。一個傳說,在極少數人的心中駐足,總有一天隨著這個人老而死去消失不見。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有關遺失大陸的傳說,始終是存在著。這個傳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放佛是天地初開就已經存在一般,即使隻是少數人的信仰,但畢竟是存在著。

時值寒冷的冬天,紛紛揚揚的雪花鋪天蓋地的飄落下來。黃昏悄然降臨,都城若古老的哀歌般,無限蕭索。路上的人煙漸漸稀少,很快雪花便擁有了一大片空曠的領域。隻有少數幾家店鋪,還亮著微弱的燈光響著叮當作響的敲鐵聲。在這個年月,一把可靠的武器總是比一晚暖洋洋的溫酒更值錢的。

一位小男孩抱著膝蓋蜷縮在牆角,衣衫單薄。他始終是眼神明亮的望著人來人往,沒有半分哆嗦。他已經坐了一個下午了,看起來像是還有繼續呆下去的念頭。

這時,一位醉醺醺的老漢像是不經意的倒在小孩的旁邊,接著懶得起來幹脆挨著牆坐了下去。小男孩挪了挪位置,眼睛沒有正眼瞧老漢一眼。老漢的手上纏繞著一瓶酒壺,頭發蓬散,蠟炬一般黃的臉上擁有一雙腐朽一般的眼珠。任憑誰看見這一位老漢,都會覺得已經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難得還能提著一壺酒喝得瀟灑。

“小孩,怎麼不回家?”沙啞的聲音從耳邊飄來,氣若遊絲。

小男孩沒有理會,依然是眼神明亮地望著前方。

“回家吧,孩子,晚了就回不去了。”老漢放佛是歎了口氣,接著又喝了一口,便閉著眼睛睡去。在老漢閉起眼睛的時候,嘴邊念念有詞。這個時候,小男孩終於來了興致,可老漢這一睡終於是沒有再醒來。

紛飛漂白的雪花淹沒了一具枯朽的身體,過了許久才有人將這具屍體搬走。

小男孩第二天黎明拂曉的時候便離開了那裏,那天關於那裏的記憶,他隻記下了:被雪花埋葬的一位老人,還有從老人嘴裏飄出來的“遺失的大陸……”。

……

“少年,真的決定了?”

“如果你再問一次,我興許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不走了。”一位少年站在高山之巔,腳下是飛流直下的瀑布,“老頭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你就怕我不走是不?算了,我也厭煩這裏了。不過你那狗屁承諾,別指望我幫你完成。”

中年人摸了摸鼻子,佯怒說道:“臭小子,毛還沒長齊呢就敢這麼跟你家老子這麼說話。也罷也罷,兔崽子走得越快越好,免得拖家帶口的妨礙你老子尋找第二春。”

少年轉過身來,笑了笑:“老頭子,別讓我鄙視你,說你就是天下無敵,等到真要你去找女人的時候馬上就歇菜。悲哀呀,真懷疑你是不是我家老子來的,蹩腳到一定境界了,還是等你真的找到再來跟我說顯擺吧。不過你那句話我還是蠻欣賞的,男人一生兩行淚,一行為女人一行江山,難得你能說出這麼高雅的話來。”

中年人除了連連搖頭在心裏感歎世風日下外,別無他法。

“這把破銅爛鐵就給你了吧,不然準在別人麵前說你老子壞話,說什麼都不給你。”

“你都說破銅爛鐵了,我還要來做啥。”少年將中年人丟過來的劍不動聲色還了回去,接著邁步徑直走下山去,“老頭子,我走了,別懶得不會自己覓食。”

這孩子,就是淘氣,連關心人都繼承了他老子的優秀基因。中年人笑了笑,他這一天望著他的兒子下山,一望就是一直到日落。

一位若仙子般的女人悄然來到中年人的身邊,輕啟櫻唇,聲若空靈,道:“你真舍得你孩子自己一個人下山?”

中年人這時候終於是收斂起玩世不恭的姿態,臉上多了一分肅然:“雛兒總該是要成長的,傳說總該是要人去尋找的,傳說總該是需要有人來繼承的。”

仙子般的女人微笑,繼而問道:“這次他怎麼會信?”

“一個字,緣。”中年人恢複了懶散的姿態,難得有事情能讓他在意。

“難得你也會信緣。”

“嗬,像人天生就是被夠娘養的命運的棋子這種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認同的。不過緣一字,信則有不信則無,我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你是信的,那就是存在的。”仙子般的女人也望向那個落日消失的方向,“這個孩子,定然會令世人驚豔的。”

因為那個孩子,是她身邊的這個看似玩世不恭難得會對一樣事情上心的男人的兒子。

不管如何,傳說終究是在這一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