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念頭剛一出，霍霆立馬在心底自我否認。
她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隻是那雙眼角膜，離自己最近……
北城。
江雪晗正焦急地等霍霆來醫院，再同意醫給她拆紗布。
霍霆風塵仆仆歸來，那熟悉的氣息讓江雪晗喜笑顏開。
“霍霆哥，你終於來了。”她伸手想要去握霍霆的手，但前麵站著一排醫生護士。
“拆吧，讓我看看眼睛。”霍霆坐在一旁，神情叵測看著她。
江雪晗嬌澀點頭，然後乖巧地坐直身子，任由醫生擺布。
陽光從窗外折射進來，將她敞開領口內，白皙肌膚上的一個紅印照得格外明顯。
霍霆眯了眯眼，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不堪入耳的聲音。
他撓了撓耳朵，抬手轉了轉手上的腕表。
醫生動作太緩慢，他已經變得不耐煩。
“霍霆哥，你過來。”紗布被完全拿走，江雪晗依舊緊閉著雙眼。
醫生側開身，護士也讓開了一條道。
霍霆坐在板凳上，皺眉看著她：“怎麼了？”
“我說過……等我重見光明，第一個想看到的人是你。”江雪晗說著，語氣輕顫，透著小女生的歡呼雀躍和嬌澀。
若不是霍霆親眼看到她不恥的一幕，還真以為江芯然的妹妹是個多麼純真善良的小丫頭。
“我就在這裏，你看的見。”霍霆坐著，紋絲不動。
“嗯……霍霆哥你過來嘛……”江雪晗還在撒嬌。
像極了熱戀中的羞澀少女。
隻是這樣的聲音，讓在場的醫生護士頭皮發麻，更讓當事人霍霆麵色沉了幾分。
可惜，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完全沒有覺察到身邊眾人的微妙變化。
她都想好了，等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霍霆，就要撲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獻上香吻一枚。
大庭廣眾之下，他們的關係也可以這樣確定下來。
霍霆哥為了自己都願意把楚怡那個女人的眼角膜挖出來，他肯定是更在乎自己的。
這樣想著，江雪晗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深，連帶著整個身子都不安分地扭動起來。
她的情緒變化，全都落在了霍霆的眼中。
“距離產生美，我就在這裏看著你。”霍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異樣。
他拿筆在紙上劃出了一根根淩亂的線條，濃鬱成團，亦如他的心情。
江雪晗愣了愣，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霍霆哥，沒有替自己感到高興？
“睜開眼睛。”霍霆督促道。
江雪晗怔了怔，緩緩睜開眼。
刺目的亮光讓她抬手擋了擋眼睛，但正前方坐著的男人卻讓她不想移開視線。
她努力適應光線，然後溫柔看向霍霆。
“我終於又看的見了……”她激動說著，眼眶隱隱有些濕潤，似是想哭。
霍霆看著她，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透著的興奮的確是發自內心。
眼眶側邊的幾道粉色小傷疤，是之前眼部受傷時留下的痕跡。
隻是那抹明亮和清澈，真的該屬於這個女人嗎？
“眼睛旁邊的疤痕有點影響美觀，能去掉嗎？”霍霆問向醫生。
猝不及防的問題，跟這喜悅的氛圍沒有一絲關係。
江雪晗的表情再次凝固，麵色一陣白一陣紅。
“霍霆哥，你嫌我……不漂亮了嗎？”她聲音帶著哭腔。
霍霆沒有回答她，而是轉頭看向旁邊的醫生王東：“王醫生，我記得院長那裏有從美國引進的祛疤特效藥，你們給她用上。”
王東有些難為說道：“那些藥是需要破皮滲透……”
“我用，我用！”江雪晗搶在霍霆回答之前趕緊出聲。
“那就這樣定了，現在立馬安排！”霍霆站起來，朝病房外走去，“你做好準備，我去找院長申請用藥。”
江雪晗重重點頭，看向霍霆的眼神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愛意。
走廊外，王東戰戰兢兢朝霍霆走去。
“霍先生，江小姐眼睛剛做完手術，用藥會影響視力的……”王東說道。
霍霆定睛看向醫生，緩緩開口：“王醫生，我要你等下做個事。”
他示意王東將頭靠近一些，然後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東的表情，由震驚變成恐慌，最後變成慌亂。
“不不不……這樣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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