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漫天白色雪花紛飛。
太子府喜氣洋洋,滿府的紅綢彰顯著喜慶的新婚。
府內最偏僻的荒蕪小院。一片淒涼。
“太子妃,您不能再受寒了。”
“他還是不肯見我?”
破敗的院內。舒箐躺在陳舊的大床上,虛弱的開口。眼睛木然的看著輕紗床帳。
“太子妃,今日是太子大婚之日,恐怕……”
跪在地上的禦醫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舒箐心裏一陣刺痛,就像被尖銳的東西狠狠紮著:
“告訴他!我不會認罪的。我沒有串通刺客!!”
“是。”
禦醫告辭,臨走前看了一眼床上那張布滿蜈蚣疤痕的臉。已經想不起當初這張臉是何等的絕色動人。
翌日。
“舒箐為妃不正,善妒善嫉,謀害世子。為妃不貞,有違女德。今廢除太子妃之位,賜三尺白綾。”
“今側妃秦婉兒聰慧敏捷,端莊淑睿,敬慎居心。性資敏慧,率禮不越。著即封為太子正妃。”
洪亮的兩道聖旨響徹太子府,舒箐坐在椅子上。手裏抓著明黃色的聖旨,心在泣血。
身邊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姐姐~,婉兒來給你請安了。”
一道婉約的聲音響起,門口隨之踏入一個婀娜身影。
她著一襲白衣委地,蝴蝶暗紋點綴,三千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是一由夜明珠雕成的雌鳳,正是剛冊封的太子妃秦婉兒。
亦是曾經唯一一個願意親近她的表妹。
“你也是來嘲笑我的愚蠢的嗎?”舒箐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自從她嫁到太子府,秦婉兒每隔幾天就會來太子府陪她,她天真的以為真是這樣,直到半年前,宮無殤說他要娶她的表妹,因為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婉兒是來謝謝姐姐的,婉兒和夫君之事全靠姐姐呢。”
秦婉兒娉婷走近,裙幅褶褶如華光傾泄,挽迤兩尺有餘,襯托步態愈加雍容柔美。
“嗬……我從未同意過讓他娶你。”
舒箐自嘲的看著隨後進來的兩個嬤嬤手中托著的三尺白綾,眼裏閃過恨意。
請安是假,來送她上路才是真的。
“怎麼會,為了婉兒獲得夫君青睞,姐姐右手都廢了,婉兒可是心疼了好幾息時間。”
秦婉兒捏著絲巾,掩著微微上翹的嘴角,端莊而淑女的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雙媚眸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一臉猙獰疤痕的女子。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
舒箐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試圖握緊右手,卻徒勞無功,這手早就廢了。
“姐姐當初為了我日夜不休,繡出萬花朝鳳圖,我在宴會之上一展開,就引來百蝶翩飛,皇後娘娘還稱它乃第一絕繡呢。”
“你……那不是你的!那是我繡給皇後娘娘的。”
舒箐瞪著雙眼看著秦婉兒,因為繡這幅刺繡,她的右手從此再也拿不了針。
“這重要嗎,反正最後冠的都是我的名,還有那曲驚鴻之舞,皇後娘娘賜我為京城第一才女,無殤哥哥也是那日傾心與我的呢,說起來,第一才女也是姐姐贈與我的。”
舒箐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那日打昏我的人是你?!”
那次舞曲她精心準備了半年,誰知舞完就不知為何被打暈,醒來還被宮無殤莫名懲罰閉院不得外出。
“姐姐不是說過要對婉兒好嗎,所以婉兒擅自主張替姐姐接受了那些讚譽,姐姐定不會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