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彌道:“施主不必擔心,夫人們也遣人去告知了。”
既如此,他們便跟著小沙彌一起去了後院的僧舍。進屋後,又有人送來茶點,不一會,餘氏和高夫人都由僧人引過來,榆錢隨行提著香燭籃子,裏麵還剩了些。
七八個人在屋裏圍著方桌坐下,喝了幾口茶說起眼前事,高夫人歎道:“也不知來的是哪路神仙?端的好大排場。”
餘氏笑道:“就便歇歇也好,平日腿腳不勤,磕了這許多頭,腰背真有些吃不消了。”
又說了幾句,餘氏突然一醒,匆忙道:“阿嫻和慕延還在外麵,要是不小心與人衝撞了,豈不尷尬?”
吉安隨即起身道:“母親不要擔心,我去把他們找回來。”
餘氏道好,吉安便出門去了。
她一路小心觀望,棄空明處行於逼仄簷壁間,從側門出去後很快找到了紅葉林。紅葉下,茂林間,光影閃動,如夢似幻。卻並沒有阿嫻與慕延。
吉安又隨著水聲尋過去,野溪邊蒲草茂盛,一隻鷺鷥警敏展翅而去,此外亦無半個人影。吉安當空喊了幾聲,久候無果後返回寺內。
她才進去,就見洋洋灑灑一群人朝這邊過來,遂閃身避到一棵樹後。
樹後的吉安,窺見十幾步外,長老正笑陪著一位男子。那人約三十出頭,身穿霜色肅鳥窄袖袍,頭戴驍金冠,溫文俊雅,氣度不凡。身邊圍擁著十幾個一色褐衣打扮的漢子。
男子與長老在舍利塔邊停下,傾耳相談。吉安卻見對麵樹上的綠葉間,似有星點寒光一閃而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處,袖中的刀已經無聲滑落手中。當那光亮複現時,不足一眨眼間,吉安手中的刀已飛了出去。
四寸長的薄刃淩空而過,男子察覺後停下言語,仰首凝視。褐衣人則如臨大敵,貼身合成肉牆,將男子緊緊護在當中。
那刀,從眾人上方掠過,沒入百年老樹繁茂的枝葉間,不聞聲響,隻見一團黑色從三丈高處落下。
幾個褐衣人趕過去,隻見樹下倒著一個黑衣人。一柄柳葉薄刃,直直插在他的右眼中,黑紅的血塗染了一地。另有一柄飛刀落在黑衣人身邊,瑩藍的刀尖上分明有毒。
一名褐衣人趕去回報,其餘幾人押起黑衣人,匆匆離開。
聽見回稟,長老才明白寺中混入了刺客,當時合掌躬身,連連致歉。那男子卻不再言語,淺淺朝吉安所在處看了一眼,便在眾人的護衛下袖手而去。
院中剩下惶惶的長老,歎了幾聲後去老樹下看了看,終是也離開了。
吉安從樹後出來,捏了捏空空的掌心,跟了自己好久的刀,就這麼沒了。她正要回去,卻有個褐衣人趕來道:“姑娘留步。”
到了跟前,那人伸手送上吉安的刀,另有一塊烏黑的牌子,三寸大小,穿著八股銀繩,上刻一個‘複’字。
吉安接過,那人道:“我家主人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日後若有可以回報之處,請攜此牌去平京尋他。”說完便走了。
吉安低頭看手中物,薄刃已擦得十分幹淨,當時便收回縛在胳膊上的刀鞘內。至於這塊牌子,吉安心道:答謝人也不誠意些,隻說平京,無名無姓無處尋,像什麼話?
好在她並未失去心愛的刀,權當做了善事。這人一走,阿嫻他們也沒了幹係。這樣想著,吉安便回僧房裏去了。
她走到屋前時,隻見兩個小沙彌抬著食盒送進去。在門外便聽見一人說:“今日各位施主受擾了,長老說無甚款待,略備些素菜齋食,萬勿嫌棄。”
好些碟盤擺出來,菜香四溢。沙彌出去後,餘氏忙問吉安:“怎麼?沒尋到他們?”
吉安道:“好像走遠了。我聽慕延說帶著風箏,興許到山頂上去飛了。”
高夫人道:“姐姐別急,慕延不是個糊塗大意的,還有小廝跟著呢!”
餘吉塬道:“母親,我們先用飯吧,等他們回來再叫膳堂的師傅做幾樣。”
餘氏點點頭,雖舉著著兒,囑咐著吉安阿塬多吃,總不免心思浮動,擔心從未離過身側的女兒。
隻說阿嫻和慕延兩個,確實如吉安所想,在山尖尖兒上放風箏呢。慕延早裱好的彩燕兒風箏,放在盒子裏,拿出來現繃上竹篾,連上線軸就成了。
他屈膝蹲在塊大青石邊上,專注熟稔地裹上一道漿糊。阿嫻在邊上托著燕兒的翅膀,一雙大眼直盯著看,見他臉上蹭了條米漿糊,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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