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餘九成從桌旁站起來,不言不語地換了身衣裳,連聲招呼也沒有,便拋下餘方海出門去了。
和餘方海父子如臨大敵的狀況相比,餘府西院裏顯得清淨多了。吉安在燈下守著餘吉塬,因為不能確定他何時醒來,決定等天亮後先去一趟高升船行,免得失了先機。
她靠在木榻上和衣睡了一晚,醒來後梳洗裝扮,換了出門的衣裳去見餘氏。
餘氏也是一夜輾轉難眠,醒來呆坐了半日,無心吃喝。在她看來,吉安昨天那幾句話是在刺探餘方海,如果沒有把握,也不會隨便說出來。
九成當真夥同別人一起來禍害餘家?就算餘方海不知情,那可是他的寶貝兒子,難道指望他能大義滅親嗎?餘氏仇怨得一夕間仿佛老了十歲。
吉安進門行禮,餘氏愁容滿麵地問:“阿塬怎麼樣?”
“還沒醒,早上剛又吃了藥。”
“你穿著出門的衣裳,打算去哪裏?”
吉安道:“正要回稟母親。我想去高升船行和他們掌櫃打個商量,如果能幫我們查出夾帶樹汁的人,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餘氏緩緩起身道:“你且等等,我隨你一起去。”一邊吩咐鳴春去準備禮單。
吉安聽了自然高興。她隻是無名的妾室,擔不起餘家的臉麵,本就有些擔心無法說服高掌櫃。有餘氏同行,則名正言順。
不久,餘氏裝扮妥當,和吉安一起用過茶點後,兩人乘著轎子往高家去了。
高升船行掌櫃姓高名升福,和餘家從醫一樣,高家開船行的時間也遠在三代以上,因經營有道而興盛不衰。
吉安和餘氏在門前下轎,遞了帖子禮單,即有仆婢引她們去了內院。高府七重深宅,走了多時才看見繪金描彩,繁花似錦的門廊下麵,眾多仆婢簇擁著一位體態豐滿的夫人,正對她們笑臉相迎。
餘氏上門求助,見麵先拜,笑道:“高夫人,許久不見。”
高夫人一同拜過,感慨道:“餘家姐姐,眨眼已是十數年過去了。”
一句話說得餘氏心酸。餘定微在時,和高升福很是相投。當年高家三公子早產體弱,也是餘定微與他悉心調養。隻不過餘家遭了難後,些些地就淡了下來。
餘氏又為吉安介紹,吉安行禮,高夫人也不與她們見外,直將她們請進了內室入座。雀舌香茶,十幾樣點心擺得桌上滿滿當當。
寒暄過後,餘氏說出來訪的意圖,高夫人立刻命人去請老爺過來。
不多時,高升福來到夫人房中,對餘氏也是十分客氣。一番行禮介紹後,高夫人遣了仆婢出去,四人商談起正事。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餘氏略去一幹曲折,隻請高升福務必查明是誰帶回了毒汁。
高升福問:“餘夫人肯定有人私下買了這種東西?據我所知,因為危害大又難以控製,育賓樹在南浦島上幾乎被砍光了。想要買到這種東西,非花費重金不能辦到。”
餘氏道:“確實如此。”
高升福又道:“並非我有意推脫,不過貨船上下近百人,查問起來恐怕要不少時間。況且我們不是官府刑訊逼問,如果對方有心欺瞞,也沒有辦法。”
餘氏皺眉不語。吉安低眉道:“高老爺,請允許妾身多嘴說一句。”
高升福道:“你且說吧。”
吉安道:“樹毒既然非重金難以買到,這位船員從中得到的好處也絕不會少。老爺隻需要派人暗中打探,看誰近來漏財擺闊,舉止與往日不同即可。”
高升福佩服她才思敏捷。作為商家,當然不願為這種事,擾得船行上下人心惶惶。如果隻是暗中察看,就簡單得多了。他當即就應承了下來。
高升福走後,餘氏和高夫人繼續閑話家常。門外忽然一位年輕公子走進來,十八^九的年歲,清秀挺拔如青青翠竹。
他稱呼高夫人為母親,躬身對餘氏吉安行禮。餘氏笑問:“莫非這位就是三公子?”
高夫人瞧著兒子,喜不自勝,“正是慕延,平日他在長山書院念書,昨個才回來。”
高慕延微微笑道:“小時候總聽母親說,餘家伯伯對我有再生之恩,可惜無緣得見。今日在此謝過餘夫人。”說完便膝地跪下了。
“無須如此……”餘氏忙道。吉安旋即扶起了高慕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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