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唐爸爸生病了,做手術、康複、藥費都是大問題。唐秋婷從不後悔用那種身份靠近倪振峰,至少現在父親平安無事,她也清楚他的真心。
“爸,你別擔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唐秋婷給唐爸爸倒了一杯水,苦笑說:“小心身體,這幾天的天氣轉涼了,回頭我再給你買幾件秋衣。”
唐爸爸欣慰地笑了,眼角盡是細紋:“嗯,這兩天有空,你幫媽媽寄些親手做的醃菜給小妹,她昨天打電話回來說想家了。”
“嗯。”唐秋婷把自行車推出來,笑說:“我先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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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次的分別就是一個半月,自從倪振峰離開以後,唐秋婷心中的思念便如影相隨。她表麵上裝得若無其事,可是私下卻揪心難受。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倪振峰離開的時候把外套留下來了。唐秋婷就像被迷魂了一般,把他的衣服疊好放在枕頭邊,夜夜抱著才能入睡。熟悉的味道,能讓她感到心安。
倪振峰的工作好像比從前更忙了,隻有在晚上十一點多才有空給唐秋婷打電話。可是鄉村的信號不好,很多時候斷斷續續的,斷了線回撥過去就連不上了。
而且他對唐爸爸反對的事情避而不談,而是不斷提及自己的近況。他又購入了一套郊區的別墅,談成了生意,或者陪倪太太去看家具。
過了一周,唐秋婷要到鎮上學習,忙碌過後又要寫論文和教學方案,兩人的聯係逐漸少了。她感覺與倪振峰距離逐漸變遠,隔著電話摸不到他的臉頰,感受不到他的體溫,實在太煎熬了。
唐秋婷偶爾厚著臉皮,試探性地問倪振峰:“我爸最近好像鬆口了,你覺得我應該再提起我們之間的事嗎?”
可是倪振峰卻不以為然,淡定地說:“不用急,再等我一段時間。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就會過來。”
等待,是最折磨人心的。唐秋婷氣得三天沒接倪振峰的電話,深夜獨自躲在被窩裏生悶氣。
一邊是深愛的男人,一邊是骨肉親情,唐秋婷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如此難以抉擇。她想要好好跟唐爸爸談一下,可是每次父女倆坐下來,提及倪振峰這個名字時,就會鬧得不愉快。
唐爸爸的態度仍舊堅決,深深覺得女兒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被倪振峰哄住了。他們的身份背景差異太大,都不是彼此的良配。
除此之外,他還給女兒安排了相親。村裏的,隔壁村的,甚至是鄉裏未婚的男人,隻要品行好,他都一並收入考慮的範圍。
唐秋婷把相親的事告訴倪振峰,誰料他的回答差點氣死她。
“沒事,相親也找不到像我這麼完美的女婿,你就順順他老人家的意思吧去敷衍一下吧。”
這一次,唐秋婷氣得直接把倪振峰的電話拉黑。她的決心開始動搖,甚至懷疑一個多月前他特意來找自己,許下的那些承諾不過是謊言。
可是這一切的煩惱,最後被唐秋婷的麻煩淹沒了。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唐秋婷感覺整個人懶洋洋的,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來。有時候上課,她的腦海中總會想著千裏之外的倪振峰,注意力根本無法集中起來。
這天晚飯的時候,唐秋婷的胃口全無。唐媽媽看著心疼,把酸菜魚往她的麵前一推問道:“你這幾天的臉色都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唐秋婷搖了搖頭,悶頭吃白飯。“沒有,可能有點感冒了,頭暈暈的。”
“明天是周末,好好待在家裏別出去了。”看著日漸消瘦的女兒,唐爸爸心裏也不好受。可是老人家的偏執,是兒女無法理解的。
自從倪振峰離開以後,唐秋婷表麵上答應了與他劃清界限。可是整個人卻變得沉默寡言,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來。唐爸爸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一心念著這隻是開始,過了這段時間就好。
“媽,我吃飽了。”唐秋婷放下碗筷,默默往臥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