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待慧樂的剃度儀式之後,便要隨著一個原來戲班中姓王的老夥計下山去,慧樂送父親下山,又對陪同的王家夫婦說道:“若有任何事,都可到長青寺找我。”王老伯說:“你放心,我與老班主可是過命的交情,如今他能去與我作伴,我們定是同吃同住,我這兒子兒媳就隻有一樣好,就是孝順,絕對會好好照顧我們的。”王家夫婦也應道:“爹爹說得是,慧樂師傅放心吧。”慧樂點點頭,看著他們扶了兩位老人下山去了。
靜念師太月尾帶寺眾下山化緣時,打開功德箱,便看到了那張百兩銀票,也是功德箱中唯一一張銀票,靜念師太便首先將它放到了返袋之中。
又到了長青寺舉辦法會的日子,慧行,慧色等四人,在寺內查看空閑的會客禪房,林父住過的震字禪房已恢複整潔,床鋪上的被褥都已收起,燈罩,日用也已取走,桌案上沒有茶壺,幾個茶杯倒扣著,兩個坐墊放在案前,就如同無人住過一樣。慧行說道:“結束了半個月的學習參悟,我們之後要勞作半月,早上我們已與眾人一起為寺眾準備了膳食,要注意蔬菜的用量和餘量,明日起我們需要定時去菜園澆灌收獲。不需去寺外時,我們便要在寺內打掃會客的禪房,月末時,勞作的眾位師姐已將禪房打掃幹淨了,我們今日隻需檢查一遍。”眾人應道:“是,師姐。”
慧行出了禪房,正看到慧言領著溫有恒一家來到禪房,溫有恒和夫人走在前麵,溫如霜跟著母親,一身水綠長裙,看到慧行,笑容明媚,歡快的叫道:“大姐姐!”,溫乘鬆跟在父親身側,一身青衫,溫文爾雅,正是風度翩翩少年郎。慧音跟著慧行走出禪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個少年,而這個少年也正看向她,隨後清秀如玉的臉上飛來紅暈,低下頭去,慧音也覺臉上發燒,低頭跟在慧行身後,深深淺淺的呼吸著,心跳越來越明顯,待察覺時,忙重新深呼吸,平複自己加速的心跳。慧色此時正在慧音身後,她看到溫家眾人便走到了慧行一側,跟在她身後的慧樂便走到她的側後方站定。慧行上前拜道:“父親,母親。”慧色眾人也隨慧行上前鞠躬行禮,周氏忙把慧行扶起來。溫有恒點點頭,看了看女兒和慧色,說道:“慧色小師傅別來無恙。”慧色拜道:“溫大夫好,溫夫人好。”又向溫如霜說道:“霜姐姐也還是這麼活潑開朗。”又看向溫乘鬆說道:“這位就是溫哥哥吧,我是慧色,吳媽可還好嗎?”溫乘鬆聽了慧色的話,抬頭看到慧色的麵容,臉更紅了,低頭說道:“一切都好。”
慧行看著弟弟,心中一歎,又轉頭看了看慧色,慧色也轉過頭來看她,慧行看慧色眼中清澈,麵色如常,便又看了一眼弟弟。而後對父母說道:“離法會還有一段時間,父親母親是來求見師父的嗎?”溫有恒點點頭,溫夫人說道:“是的,我們想求見主持,商量我和霜兒上山小住的事,還有溫家舉行供佛宴的事,老爺說要鬆兒也來拜見主持師傅,看看能否上山學些經文。”慧行點點頭,便對在一側等候的慧言點頭道:“那就勞煩師姐帶導求見吧。”慧言看了看溫家眾人,說道:“請跟貧尼來。”溫有恒又向慧行和慧色微笑點頭,便跟著慧言向禪房走去,溫家眾人也跟了去,溫如霜回頭看向慧行,見慧行也在對她微笑,便也燦爛一笑,回過頭去。溫乘鬆走在最後,緊攥著手心才忍住沒有回頭。等慧言在禪房前停下敲門,溫乘鬆也側身停下了腳步,這才微微轉頭來尋找慧色的身影,卻隻看到慧音在禪房門前的一瞥。慧音看到溫乘鬆轉過頭來,又心如鹿撞,趕緊進了禪房。
慧音方平複了心情,便聽慧行向慧色問道:“你和鬆兒是第一次相見吧。”慧色說道:“嗯,沒想到溫哥哥如此靦腆。”慧音聽了,又低下頭去,聽慧行說道:“他見了別人或許不會如此。”慧色聽了,認真看著慧行,看到她眼中有些擔憂,便道:“師姐且先寬心,我看溫哥哥文雅識禮,不像會生情癡的樣子。”慧音聽了,又有些臉紅,便一直低垂著頭。聽慧樂說道:“溫公子確實守禮,隻是生不生情癡卻不一定了。”慧行又說道:“也或許是鬆兒太少出來走動,才會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