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千山尚未答話,袁千裳就說道:“我早向他討過了,他卻不舍得給我。”袁千山說:“我隻是覺得這串佛珠或可稍配的上小師傅。”慧色想了想,對袁千山說道:“蓮溪河源遠流長,有的地方水深河廣,若要過河,自然是坐船劃槳穩妥。有的地方卻是清淺的溪流,要渡河可能坐船嗎?”袁千山說:“當然不能。”慧色說道:“我便如要渡過清淺溪流的人,不能坐船,隻能涉水而過。”袁千山聽了,正自思索。袁千裳卻搶過了他手裏的佛珠,說道:“我便是需要坐船的人。”袁千山驚訝的抬起頭,卻看到姐姐和慧色正相視而笑,便也長舒口氣,釋然而笑。慧行看了看幾人,對袁千山說道:“即受了袁施主的供奉,貧尼和慧色請袁施主去看淨池的蓮花可好?”袁千山聽了,看了看慧色,見她也望著自己,笑道:“當然好,多謝兩位師傅。”
一行人出了無遮殿,向寺內走去,來到蓄水的淨池,便可看到其中幾支潔白的蓮花正在一叢碧綠的蓮葉間亭亭玉立,盛放的蓮花顯露出金黃色的花蕊,陣陣清香隨著微風襲來,讓人不經意間便展露出笑容。慧行看了看袁千山問道:“施主覺得這蓮花好看嗎?”袁千山說道:“果然是亭亭淨植,香遠益清。”又看了一眼慧色說道:“好看。”慧行說:“蓮花雖好看,若是摘下送於施主,就算是精心供於瓶中,不出兩日也會凋謝。”袁千山想了想,說:“若是要贈予我,我當建池移植。”慧行看了看袁千山,又看了看慧色,說:“蓮花在此處盛放,若是移植,或許能活,或許不能活,若是蓮花可做主,它可願移去別處嗎?”袁千山也看了看慧色,慧色說道:“蓮花或許可移去別處,隻是移去了別處,其根之所在便不同了,或許也能活,但終不會與此處的蓮花相同。”袁千裳也開口說道:“且花開一季,除了夏日的蓮花,還有春日的蘭花,秋日的菊花,冬日的梅花,都是各有風姿,就算心有偏愛,也不該對其他花視而不見。”慧色點了點頭,說道:“我便喜歡所有的花,希望它們都能在合適的地方紮根生長,展現出美麗的姿態,不論我看的見還是看不見。”
袁千山想了想,又說道:“隻是花朵柔弱,不堪風霜。終是要有人照拂的好。”慧色說道:“花朵就算不受風霜,也終會凋謝,且養於溫室的花是一種美,風中搖曳的花是一種美,蒙霜含露的花又是一種美,並沒有好壞之分。適合養在哪裏,單看各花的習氣,像這蓮花,紮根水中,喜熱喜光,就不適合養在室內,倒不如隨風搖曳,該凋謝便凋謝。”袁千山聽了,皺了皺眉。慧行看了看慧色,說道:“即使花朵不懼凋謝,愛花之人卻難免感懷傷心。”慧色看了看她,說道:“師姐若是養花,定會了解花的習性,知道該如何養護,花期一定很長,就算凋謝,師姐也一定會耐心培育,等待下次花期。怎麼會感懷傷心?”慧行聽了,微微一笑,說道:“若是這株花有一次開出了明豔絕倫的花朵,我也會不忍它凋謝。”慧色也笑了,說道:“那一定是因為師姐的精心照顧,它才會開出那樣的花朵,就算凋謝,也還會再開出來的。”
袁千裳看弟弟望著蓮花出神,歎了口氣,說道:“蓮花倒是罷了,你若真想移植,就去求父親母親和靜儀師傅吧。”袁千山又望了望慧色,說道:“我便去求父母親和靜儀師傅,等到移植成活,再請幾位師傅去觀賞。”慧色搖了搖頭,說道:“師父是不會同意你移植的,隻會送你些蓮子。”慧行也說道:“就是不知道袁施主有沒有耐心培育,即使願意等待,它也不一定會發芽,即使發了芽也未必會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