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哪怕天空上掛著一彎冷月且有繁星點點,也絲毫無法影響到此地的黑暗。
一座海拔高達兩千多米的高山上,有一股暗黑的煞氣在山體表層縈繞流動,並且時不時如同波濤駭浪般動蕩著,就像臨近爆發的炸彈氣流,即便遠遠看去,也令人莫名心悸。
而山頂之處,大地之下,有一個像地宮般大小的地道。地道中心之處,站著一道暗淡的虛無身影。
四根布滿符文的鐵鏈自虛空而來,分別將他的四肢鎖住,地道四處的牆壁之上,也有神秘的符文若隱若現,化作駭人的威壓。
一切力量的終點,皆是指向那道身形。
鐵鏈劇烈晃動著,發出可震碎人心的聲響,隱約之中,還有道道伴隨著符文的力量從鐵鏈上傳來,使得暗黑色的鐵鏈時不時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直至那道身形各處。
然之,又有道道力量從其體重被抽離而出,不知去往各處,給他帶來了難以想象的痛苦。致使他眉頭緊皺,卻始終咬著牙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過了約莫十分鍾的樣子,鐵鏈憑空消失,這道身影也無力倒地,渾身黑氣震蕩,本就暗淡的身形又虛薄了一絲。
自始至終,他的雙眸緊閉,不曾因為痛苦而發出絲毫聲音,神情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化,哪怕鐵鏈蘊含的威力能深入靈魂深處,也依舊無法摧毀他的堅毅。
突然間,整個地道無聲震動著,他的雙眼也隨之睜了開來,充滿了濃濃的疲倦。
“十多年了,你要再不出現,我可就鎮壓不住了啊!”
……
“嘰嘰,喳喳”
“嘰嘰,喳喳”
伴隨著小鳥前呼後應的歡快叫聲,盛夏清晨的陽光鋪滿大地。平行世界,汕城之中的一個小村莊,此刻,所有村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一座占地隻有十幾平方不到的一層小平房前,一個二十歲不到略帶痞子氣的大男孩慵懶的靠在房門上。
一頭短碎發,古銅色的皮膚,加上刀削般的五官,使大男孩整個人盡顯陽光俊朗。
隻是,與他一身氣質不符的是他身上那套已經洗得發白的淺藍色運動服,令人看上去很是寒酸不討喜。
陽光下,那雙帶著黑眼圈的大眼睛,此刻也是倍顯憂鬱。
隻見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發紅的雙眼,一幅沒睡好的樣子。
突然間,他的一雙眼皮狂跳不止,就像自帶節奏般。緊接著,一股不安的預感在心底控製不住的油然而生,使得他眉頭緊皺。
“又來了,一直做同一個噩夢也就罷了,眼皮還跳個不停,這是要鬧哪樣啊?”
大男孩名叫林十一,一連幾個夜裏,隻要他閉上眼,就會做著一個同樣的噩夢。使他整個夜晚都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渾渾噩噩。
夢境裏,他撞詭了,雖然過程不清晰,但依稀記得是九死一生能活活嚇死人的那種。
而且,從第一個做噩夢的晚上開始,到了白天,他的一雙眼皮就會跳個不停,心裏也總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醞釀至今,已是愈來愈醇。
好在,對於神詭這事兒,林十一雖然並不會太過排斥,但也稱不上迷信,他的習慣是站在中間對待未知事物,故而也沒太當回事。
“我一定是閑的,這樣下去得廢啊,是時候出去重新找一份工作了。”
又打了個哈欠,早飯也沒吃,林十一就回房間睡回籠覺去了。
村子名叫竹園村,是一個被竹林包圍的村莊,占地不算大,約有三十來戶人。
林十一的父母,在他十四歲那年,沒有任何預兆的雙雙突然失蹤了。
一夜醒來,整個家裏,隻留下他一個人。
家裏沒有任何發生爭執打鬥的痕跡,就連他們平日用的東西包括身份證銀行卡都原封未動。
導致多年來,即便是相關部門,也沒能追查到兩人的下落,即便如今的網絡信息如此發達!
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也沒有留下任何可循的蹤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雙親失蹤後,年少的林十一不是孤兒,卻勝似孤兒,開始了小小年紀便半工半讀的艱苦生活。
這幾年來,林十一但凡有點錢有點時間,就沒少出去貼傳單,在網上發表尋人啟事,卻始終一無所獲。
慢慢的,林十一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即便難以釋然的是至今他都不知道雙親為何失蹤,在哪裏,是死是活。
但生活,依舊要向前看!
畢竟年少,賺錢的能力有限。
在剛完成了國家九年義務教育之後,便選擇步入社會去找生存,而他工作的地方,便在離此不遠的縣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