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午後,秋天的太陽懶洋洋的懸著,天空高遠清淡,仿佛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天空下,巍峨的大青山色彩斑斕。極目望去,山脈逶迤起伏,一直消失在氤氳的山氣中。山下,寬闊的西嶺河,像一匹碧綠的綢緞,靜靜的流淌著。

“碰”的一聲,一段木棒落在水裏,登時水花濺射,碧波蕩漾。

“哈!沒打中。看來你又要輸了。”一個精壯黝黑的少年,站在岸邊的路上,叉著腰,得意洋洋的說著。在他身後,一群孩子跟著起哄,嗷嗷的叫著:阿虎贏啦!阿虎贏啦!

他們對麵約莫三十步處,站著一個瘦高的少年,滿臉懊惱的走過來。嘴裏嘟嚷著:“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不止一點點吧?”名字叫阿虎的少年嬉笑著說:“我投了十棒,你打中了七次,差了三點。”說罷伸出三個指頭,輕輕晃著。

瘦高的少年撇著嘴說:“你得意什麼?我還沒有投呢!等你打中了我的飛棒再說吧。”

阿虎嘻嘻的笑了,說:“保證讓你輸的心服口服就是了。”又對旁邊一個小孩子說:“黑牛,去幫我把飛棒撿回來。”

“好!”,黑牛應聲而起,和另外幾個小孩,蹦蹦跳跳的將地上散落的木棒撿了回來。

“虎哥,你的飛棒少了一根,掉河裏了。”黑牛把一堆木棒放到阿虎麵前說道。這些木棒大約一尺來長,一握粗細,都是多年的紅酸枝做成,由於長年把玩,木棒的把手處磨的黑紅光亮。

“這下糟了,紅酸枝能沉水的。”阿虎說著轉頭,往水裏看去。可不是,水麵已經恢複如鏡,那根木棒卻是不見了。

黑牛看阿虎痛惜的樣子,說道:“阿虎哥,你先用我的吧!我的飛棒就是輕了些,也很好用的。一樣能贏大雷。”說著遞過來一根木棒。

阿虎接過木棒,在手裏掂量著說:“贏輸到不打緊。可我這套飛棒是毓小姐送的,現在丟了一根,怕毓小姐要氣惱的。”說罷歎了一口氣。

這時,名字叫大雷的瘦高少年,已經收拾好自己的飛棒。他站在距離阿虎三十步遠的地方,大聲喊著:“阿虎,磨嘰什麼呢?準備好了沒有?”

阿虎一聽,將丟了飛棒的煩惱拋開,應聲叫道:“早準備好了,就等你了。”雙手利索的把自己的飛棒整理好,在地上擺成一排。

打飛棒是當地小兒的一種競賽遊戲,一般為雙人比賽。一套飛棒十根,比賽時,雙方每人一套,相距三十步站好,一人先將飛棒拋向空中,另一人也投出飛棒,將其擊落。擊中則後者得分,不中則對方得分。連續十根飛棒打完,二人轉換,由後一人來拋,前一人來打。如是打完為一個回合,以得分多少來計算勝負。

此時,阿虎和大雷已經比完了前半場。阿虎拋飛棒,大雷打飛棒,十投七中。現在掉過來,大雷拋飛棒,阿虎打飛棒。

正當兩人站好位置,做著準備活動,卻聽見大路上傳來一陣嗒嗒的馬蹄聲。眾人抬眼望去,卻是兩個騎手信馬由韁,緩緩行來。那兩隻馬兒神駿威武,銀絡金鐙,華美不凡。當先的馬上坐一個錦衣公子,眉清目秀,神采飛揚,長的十分俊美。後麵的馬上卻坐著個腰間跨刀的武士,神態嚴峻,黒硬似鐵。

阿虎等人都是奴隸身份,見了貴人,無不低頭退後,給人讓路。不料,那公子行到眼前卻停了下來,說道:“你們在打飛棒麼?怎麼不打了?"

阿虎等人麵麵相覷,最後阿虎鼓起勇氣說道:“小人不敢,小人等怕衝撞了大人。”

那青年“嗤”的一笑,說道:“無妨,我退後些,你們接著打便是。”

阿虎見這錦衣公子語氣平和,膽子大了些,說道:“小人還是不敢,飛棒便是驚了大人的馬兒,也是死罪。”此時,等級森嚴,律法苛刻,奴隸冒犯了貴族,皆是重罪。就是衝撞了貴族的牲畜馬匹,也是大罪。

錦衣公子低聲說道:“你倒是乖巧。罷了,我是自願觀看你們比賽的,若出了差錯,赦你們無罪。”

阿虎看了看大雷,到底是小孩心性,急於玩耍。兩人點了點頭,阿虎說道:“遵大人令。”

錦衣公子勒馬退後,空出了路中間的場地。阿虎和大雷各自站到原來的位置,摩拳擦掌,一決勝負。

隻見大雷手握一根飛棒,活動了一下手臂,憋足了勁後,“嘿”的一聲,將飛棒高高拋起。眾人都昂起頭,注視著飛棒。

但見飛棒在空中旋轉著上升,越升越高,越升越慢,待力道用盡,升到盡頭時,隻聽阿虎一聲“著”,一根飛棒呼呼的飛起,“啪”的一聲,兩棒相撞,齊齊的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