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俏姑娘,你說的沒錯。”佟雲答道。
“這就奇怪了,有誰會把這小蚌放到槿枳姑娘的荷包裏呢?而且為什麼要這麼做啊……”花俏提出了個疑問。然而,並沒有人能答得上來。
“我還有一個疑問”花俏又說。
“哦?說來聽聽。”佟雲有些期待,花俏這樣機敏過人的小姑娘,又會提出什麼有意思的問題啊。
“你既然說言夢者的夢境跟現實有聯係,那麼靠改變現實中的一些元素,是不是就能改變言夢者的夢境,進而控製將來要發生的事情呢?”
佟雲笑道:“你這個問題問的甚好。我也曾思索過這個問題,後來總算是想明白了。你看,沒有人能明白言夢者的夢是如何運作的,更沒有人能說明白言夢者的夢境與現實是怎樣的關聯著。也許是這樣,也許是那樣。因此,通過改變言夢者做夢時的現實際遇而想去改變過去或未來,中間的變數太多,結果都是不可預測,而最終的曆史隻有一個。這就是說,不論發生什麼,曆史的發展隻有一條確定的途徑,其實這就好比曆史長河中,你濺起了浪花,但河流終要東去。明白了嗎?也因此言夢者被稱作言夢,他們隻能讀出夢境,卻做不了任何的改變。”
“你這說的太複雜了,我都聽不懂了”花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
“誒,你說的這句話,我在夢裏,淑風倒是也跟我說過。她當時說的話,按我的理解,時間就像東去的河流,隻能向下遊流去,而作為宇宙洪荒中我們小小的人類,隻是時間之流中的水滴。水滴能激起浪花,卻也躲不過它終將走過的河道呀。”槿枳補充說道。
“沒錯。”佟雲點點頭。他又說:“是的,這就好似那句話,冥冥中自有天意,沒有誰能逃過命運的軌跡。”
佟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補充道:“你剛才說你理解不了,我這麼說你可能就理解了。有一個有趣的現象,通過翻閱一些古書,我發現有很多愚人有過這樣的作為:妄想通過言夢者夢境與現實的聯係來達到一些有違天道的目的。但是你猜怎麼的?根據古書上的記載,竟沒有一人成功。”
“這聽起來好神奇啊……但是並想不明白神奇的地方在哪。能不能解釋一下?”花俏問道。
佟雲舉了一個例子說道:“如果你想讓槿枳做一些有違天意的事,比如想讓槿枳去複活一個死人,那麼為了達到目的,你應該怎麼操控槿枳的夢境?”
花俏想了想,說:“既然言夢者的夢境需要靈媒,必定要把這個“人”放在靈媒上。而言夢者的夢境的順序和現實是相反的,那麼如果要複活死去的人,可能往絹畫上放一具屍骨,再讓槿枳做夢就行了吧……”
佟雲點點頭說道:“嗯,這合理。不過,你想想,既然夢與現實的順序相反,那麼在言夢者的夢中,是不是這個人需要從活人變成屍骨?也就是言夢者要在夢中保證這個人被殺死?為此曆史上有很多人以言夢者的生命安危犯險,想要逼他們在夢中殺死要被複活的人。但有一點是許多愚人都忽略了的,我剛才也提到過,言夢者的夢境其實也是真實的,隻不過是將來的真實,就像槿枳的夢中椒圖是長大了後的小蚌,而槿枳放生的小蚌就是淑風小時候,這一切都是真的。同理,既然此時此刻要複活這個人,夢境中這個人必定就要被殺死,不管是在夢裏還是將來。這樣一來,複活確實在理論上可以實施,但是隻能維持和言夢者做的夢相等的時長。隻要言夢者一醒來,那人還是會死去。如果想要將死去的人完全複活,則言夢者必須無限的睡眠,無限長眠,不就是死了嗎?言夢者都死了,夢境是不是就不存在了?複活也就不存在了?而人們總是貪心的,總希望死去的人能無限繼續活下去。所以你是不是隻聽說過回光返照,卻沒聽說過死而複生?”
佟雲又說:“反過來,如果你想通過言夢者讓一個現實中的人死去,在夢中必定要夢到那個人在將來死而複活,而這也是現實中不會發生的事情,言夢者也就不會夢到。再者,想去殺人,直接去殺便罷,何必費那勞什子力去找言夢者?
佟雲話還沒說完:“我剛才也都說的是假設。再退一步說,我們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去控製言夢者的夢境。現實之中變數太多,事情總是朝著冥冥中注定好的方向發展著,以上說的那些推論,在現實中也根本不可能完成。因為你不能保證所有的因素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花俏說道:“你這一舉具體例子的,我就好像聽明白了,哈哈。我的理解,言夢者其實是能在時間的長河中穿梭,去預知將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但是他們隻能做曆史的旁觀者,卻不能改變命運。言夢言夢,到底是我在夢中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在夢中變成了我呢~這宇宙真是神奇啊~”
素謀卻說道:“那這麼說的話,槿枳是不是就需要被保護起來了?萬一有愚鈍的歹人,定然是要綁了槿枳去幹壞事。結果壞事也幹不成,最後還可能害了槿枳啊。”
佟雲說道:“可不是,有的歹人注定看不破這一點,總是妄圖逼迫言夢者。曆史上也有許多的言夢者在夢中就去世了……說來真實令人慨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