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瑾?美玉則為瑾,可若真是美玉無暇,又怎會被塵世掩蓋,落得滿身泥濘。
何為汐?夜間海潮則為汐,正因為未曾見過太陽,便愈發奢望日光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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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第二十四屆金清獎拉下帷幕。國際知名設計師Datura X憑借個人設計作品係列《新生》打敗國內頂尖設計師顧纖然的《萬物》,一舉拿下金清獎。但Datura X從始至終仍未露麵……”咖啡廳裏的液晶電視播放著同一則消息,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都是她,可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誰。
“哇塞,真的超好看,這件我喜歡,啊啊啊啊啊,那件暗紅色的超霸氣誒!”
“可是為什麼這些裙子下麵裙擺的地方好像被燒過的樣子。”
“我覺得超級好看啊!感覺這個設計師真的很厲害誒。”
顧瑾汐聽著咖啡廳裏的人的討論,微微的低下了頭,嘴角微揚,包著紗布的右手拿起杯子,輕泯了一口咖啡。
她生得極美,是一種顛倒眾生的美。叫人看了都會不自覺的想起《洛神賦》中對於美人的描寫“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但她的眉眼間慵懶清冷,有一種漠視一切的疏離感。可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傷,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唯一能讓人放鬆呼吸的,大概就是她身上的穿著了。簡單的T恤加熱褲,黑與白之間的衝撞與她本身宛若神邸的氣場交織在一起,一時間也沒人敢來搭訕,隻敢安安分分的坐在座位上時不時瞄幾眼。
顧瑾汐抬手看了看表,兩點三十六,對方已經遲到三十六分鍾了。如果不是正好看到有關金清獎的報道,她早就甩臉子走了。
“你是顧瑾汐吧。”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男人說著坐在了顧瑾汐的對麵。
他身上的西服有些發皺,領帶特意紮緊卻顯得他的脖子粗短。至於長相,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您是田先生?”顧瑾汐點點頭,好脾氣的問了一句。
“嗯,我就是遠山電器的現任CEO。首先我本人對顧小姐還是比較滿意的。那麼我就來說說我的要求,顧小姐是個設計師對吧。但沒有固定的商家,薪資不定,賺不了多少錢。更何況顧小姐在國內大學沒上幾年就休了學,沒有大學文憑。那麼顧小姐嫁到我們家之後就不用去工作了,可以輕鬆一點。但我們家家教很嚴,做妻子的最好不要拋頭露麵,在家裏待著就行。畢竟女人嘛,還是要安分守己。婚禮追求節儉不過於鋪張浪費。另外,顧小姐必須負責照顧我以及我的父母。第一胎如果是男孩子的話,我們家會給予顧小姐一套價值三百萬的別墅。孩子最好生兩個,一男一女……”他越說越起勁,殊不知顧瑾汐內心正狂飆髒話。
賺不了多少錢?
沒有大學文憑?
這特麼,哪裏來的極品?!
“總之,顧小姐要是沒有什麼異議的話,我們今天就可以領證結婚。”他終於說完,笑眯眯的看著她。眼裏的色·欲讓顧瑾汐有一種反胃的衝動。
顧瑾汐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氣,正欲開口。
“姐姐真的要和這個叔叔結婚嗎?”一個軟糯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
顧瑾汐看去,眼睛一亮,好可愛我的媽!
小男孩長得那叫一個粉雕玉琢,眉眼間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姐姐你長得那麼好看,如果嫁給了他將來生了孩子想他一樣難看怎麼辦?姐姐那麼好看,如果自己的孩子長得那麼難看不會難過嗎?再說了,這個叔叔一看就不像個好人,姐姐真的要委曲求全嫁給他嗎?”他說完,濕漉漉的眼睛像是小鹿,無辜的看著顧瑾汐。
委曲求全?
顧瑾汐心道有趣,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田先生,也聽見了吧。”不同於麵對小孩子的和風細雨,顧瑾汐對著他卻是露出了不耐。
他臉漲得發紅,“顧瑾汐,你別給臉不要臉!”他的聲音很大,引得咖啡廳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小家夥身子抖了一下,往顧瑾汐這裏靠了靠,似乎有些被嚇到。
“第一,田先生之前就有過兩任妻子,一個是車模,一個是十八線小明星。兩任妻子均因受不了田先生的特殊癖好而離開,而這兩個人如今的事業卻備受打壓。第二,遠山電器說出來好聽,不過就是個地方性的小企業,公司內部矛盾嚴重,最近幾個月還傳出了偷稅漏稅的醜聞。請問一下田先生,你哪兒來的臉在我麵前傲氣?!”顧瑾汐每說一個字,他的臉便陰沉一分,抬手便要動手。
顧瑾汐眸光一暗,正欲起身還手。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伸在她前,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