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叛逆(1 / 3)

北方,尤其是以西北為主的城市中心,在九月末尾的初秋時節裏,通常是豔陽高照,碧空萬裏。

但就在這種老天爺連下半滴雨都覺得浪費的日子,卻總會有無來由刮起的狂風將路上行人吹得搖搖晃晃,並在他們誤以為要變天的時候送他們一嘴沙子,旋即飄然無蹤。

這並非本地特產的沙塵暴,也不是揚沙這種令人惡心的天氣,近幾年綠化建設好了,此類過去稱為自然災害的現象如今已經不大常見了。至於霧霾,這種地區發展的慢而科學,有了發達城市的前車之鑒,自然順理成章的會少一些。

狂風呼嘯中,卻有一人兀自騎著車,正向一所老舊小區全速使去。

於某條不知名小道上獨行的黃奇贍顯得有些孤獨。當然,在這種連快遞員都暫時停工的鬼天氣裏,這種孤獨無論怎麼看都透著股傻氣和自暴自棄。他沒有像周圍路人那樣裹緊衣衫或是鑽進某家門店,而是穿著一身國內某知名外賣公司的製服,騎著一輛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電動車,在這條隨時都可能讓他摔個人仰馬翻的失修人行道上,幹著絕對不屬於他的兼職。

惡劣的氣候,可能會使某些不可告人的野心潛滋暗長,也可能將他本就趨於癲狂的負麵情緒催至頂峰,但呼嘯的狂風並未讓黃奇贍內心的鬥誌昂揚上半分,充其量不過是讓一些陰鬱地可以殺人的東西隱藏得更深罷了。

這樣很好。

黃奇贍眨巴了下眼睛,單手將摩托頭盔扣在了頭上,遮住了自己大半的視線,也遮住了他那張因為緊張而略有些充血暈紅的麵孔。盡管黃奇贍很討厭這種遮蔽自己感知的舉動,可他終歸不再是那個能大殺四方的非人,有些時候無論願意與否,人總是得麵對現實。

高毅鵬,T708臨時特遣隊駐紮隊員,以前是某軍區裝甲師偵察連連長,因一次跨區演習中惡意擊傷長官,被軍事法庭判處有期徒刑十年並革除雙籍。入獄後,被極光組織吸納,加以培訓,卻一直作為後勤人員調用。

“吱嘎——”

一聲低啞的刹車想起,高毅鵬如往常一般打開了小區門房的鐵門,看到來者後歎了口氣道:“怎麼是你?二號呢?”

黃奇贍有些詫異對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索性收回手裏的身份卡,從車後的外賣箱裏拿出一大袋吃食,繞過這個高大的漢子,一搖三擺地走進了保安室。

“我問你二號人呢?怎麼是你送的飯,我可記得今天你不輪值。”高毅鵬狐疑地望著這個體態臃腫的大男孩兒,濃厚的眉毛慢慢抬起。

放下還透著熱氣的餐盒,摘掉頭盔,喘著粗氣的黃奇贍一屁股坐在保安室的椅子上,罵咧道:“老周好不容易找到個野雞,托我過來給你們送飯,順便讓我通知你們個小道消息。”

“臥槽?”

高毅鵬嘴角一陣抽搐,搓著手在黃奇贍旁邊小聲道:“你是說那個學校裏還能找到校......”

“噓!”

黃奇贍豎指一吹,嗔怪地望著這個已經被派來有些時候的特遣隊成員,緩緩地道:“學校怎麼說都是組織建立的,輪不到我們說三道四。你想被人穿小鞋也沒必要這麼急,自己算算老周他家在組織裏有幾個執行者,看透說不透這種道理還用我教你?”

“額,我……”身材魁梧的高毅鵬突然覺得喉嚨裏有些發幹。

黃奇贍笑了笑,罵道:“分到了肥差不學著偷摸兒樂,非要跟我一樣苦逼兮兮的來這兒看目標,也難怪你混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到執行組裏。”

高毅鵬陪著笑點了點頭,在他身旁坐下。他看著這個比他至少小四五歲的同事,不由得心裏一陣膩味。怪不得同樣是分到一個地兒的苦哈哈,特遣隊裏麵背景再深人都沒擁有指揮權,而這小子居然能有權限壓住自己這群人一頭!也沒辦法,像這種幹慣了厚黑事兒還會見風使舵的家夥,上頭給的福利自然不會少。

他打開一盒外賣吃了起來,眼睛卻盯著大門口的兩個監控點,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攝像頭的報警燈在黃奇贍進來的瞬間仿佛閃了一下。正因如此,他才會在看見來人有變的時候多問了幾句,不過現在想來大概是風太大,把排線吹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