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踏入社會這幾年,我遇到很多溫暖善良的人,也見識到有些人的十惡不赦,大部分人的勾心鬥角。
人無完人,有缺點反而更讓人覺得親切。可有的人不僅僅是有缺點,而且是沒人性。比如毀掉一個家庭的洪世倉,比如未曾謀麵的李嫂的家人。
越想越覺得心堵,也怕會把這些負麵情緒帶給李嫂,我便走到醫院走廊的盡頭,透過半扇開著的窗子透氣,調節情緒。
後來突然有醫生三三兩兩的湧入病房,隨之又有哭哭啼啼的家屬圍過來,我這才注意到旁邊就是重症監護室。
一個燙著卷發、拎著幾萬人民幣手袋的中年婦人急得來回踱步,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其他人:“你們說還能不能救回來?還能不能?能不能?”
一個70多歲的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哭得更傷心。
和卷發婦女年紀相仿的男人拽住她胳膊:“大家都很著急,你能不能坐下來,別一直晃來晃去的,弄得大家更心慌。”
卷發婦女往那對抱在一起低泣的夫妻望了一眼,有些陰陽怪氣的說:“心慌的大概隻有我和你吧,而其他人應該是喜極而泣。畢竟爸把遺產都給小叔子他們兩夫妻,爸一死他們就能接收幾千萬的遺產,而我們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男人看看她,動動嘴巴沒說話。
那對抱在一起的夫妻分開了,小叔子雙眼通紅的喚了聲大嫂:“嫂子,我們根本不知道爸離遺囑的事,又何來喜極而泣一說?我知道你一直看不慣我們,但做人要講良心,爸現在躺在裏麵情況不明,你完全不關心她安危,卻在這裏計較金錢!”
卷發婦女是個戰鬥力極強的人,被小叔子當中反駁,徹底撕破臉:“爸的病有醫生呢,難道我在這裏哭幾聲他就能好?我不計較錢他就能好?何況小叔子是典型的站著說話腰不疼,幫爸離遺囑的律師已經透露遺產內容了,估計你們也早就打聽到,所以你們才表麵淡定心裏偷笑。”
其他幾個的表情都極差,似是在強忍怒意,卷發婦女可能覺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不甘心,又很諷刺的冒出一句:“一家戲精!”
這話一出,老太太哭著站起來欲打她,小叔子邊阻攔老太太邊衝坐在一旁的男人說:“大哥,我知道你怕老婆,可你怎麼能窩囊到這程度?”
男人被這樣一激,可能脾氣上來了,揚手就往卷發婦女臉上扇了一巴掌。這裏是醫院相對僻靜的一角,掌聲很響亮,也讓大家都停下爭吵麵麵相覷。
卷發婦女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又意外又憤怒:“你竟敢打我!你不受你爸寵,沒錢沒本事,我也就看在你待我好的份上才和你過了這些年。如今這一巴掌算是打散了我對你、對這個家最後的留戀,我告訴你,離婚!你等著協議書吧!”
卷發婦女說著走路帶風的走了,一直顧著哭的弟媳這才怯怯的去拉拉大哥的袖子:“大哥,這裏有我們守著,你趕緊去看大嫂。她情緒那麼激動,萬一開車出事就不好了。”
做大哥的可能顧及麵子,也可能是對老婆失望而大手一揮:“隨她去,要離就離,我也早受夠她潑婦的性格了!”
弟媳繼續勸:“可離婚對孩子傷害多大呀,小可正步入青春期,若是因為你們而叛逆起來,那可是會毀了她一輩子。”
大哥雙手抱頭彎著腰,看著地麵的某處,從緊繃而靜止的背部線條可以看出他很糾結,並沒所說的那般無所謂。果然大概兩分鍾後,他追了出去。
老太太這才說話:“老頭子的遺囑我看過,確實和你嫂子說的差不多。但老頭子不是偏心兄弟倆中的誰,而是因為你們的大哥太過窩囊,大嫂又好吃懶做還愛賭博,怕她敗光家產才會把不動產留給你們,但也給小可留了一棟市區的房子,也給了他們一筆現金,但是按月領取的,不能一次性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