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四 曾經你我(雙更)(2 / 2)

第二次輪回,我曾經無數次的尋找著這兩個人,但是最終沒有尋找到,我不知道哪裏出現的問題,而當我在那裏又度過了百年的時間後,我拿著一把沾血的梳子離開了無知的第二世。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卻永遠不會知道。我知道的隻是,我看到的一塊無字墓碑,還有被掩埋其中的它與白骨,被風沙深深埋葬。

第三次輪回、第四次輪回,是無盡的戰爭與危難,是蕭我漂泊在血海之上,看著軍隊的長矛透過自己的身體刺穿敵人的胸膛,想象著鮮紅的液體將自己虛幻的身體徹底浸染。整整兩世,我就這樣緊緊的跟隨在那個叫做銘瑄的人身邊,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惡意的背後靈一樣,看著他一步步從少年武狀元升為沙場戰神,看著他的刀下出現的無數亡靈緊緊地纏繞住滿是血漬的刀身,看著銘瑄越來越難的舉起刀,看著殺生的罪孽將他的四肢纏繞。我看著,卻什麼也做不了,因為我是幽魂,比亡靈更加沒有力量。到了最後,當我終於再次看到那個女孩的出現時,一次是刺殺他的刺客殺手,一次是他在戰場上帶回的王國公主,而最終的結果,我卻不忍心說出口。而那兩個人的離去之後,隻留下了一本書和一把帶著黑色血漬的生鏽匕首。它們最後也成為了我的收藏品之一。

第五次輪回,乃至日後的不知多少個輪回,我看著,感受著,卻不想再看下去,我的心有些乏累了,我的行動似乎開始受到了阻塞。一襲紅色的嫁衣,一節枯黃的結發,一個缺角的名家硯台,一張泛黃的美人畫像……我的收藏品越來越多,我的心也在每一次的觀看時起起伏伏,而每一次,那種難以言表的感觸就愈發深刻。到了後來,我卻並不想要再追隨那道身影了,因為我感到了深深地疲憊,似乎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了那個讓我稱他為師傅的人。

是我苦苦哀求著那個風仙道骨的老人,請求他將自己的這段記憶封存,我覺得自己在這許多世之中,已經嚐盡了人間的疾苦,我希望可以遠離,選擇甚至放棄對那個人的追隨。而最終我似乎成功了,從那時候開始,世間多了一個叫做蕭陌的平凡人,而世間,少了一個曾經的我。可是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世間中的蕭陌並沒有脫離那段苦難。

因為這一世,名為第十世,而事實上,我之所以可以出現在那裏,是因為我曾經是故事的主角之一,或者說,曾經是。就像是一個被分割的靈魂一般,我的一半,早已死在了那片神秘的空間之中,永遠的無法重來。而原來,我的存在在這裏,並不是一場意外下的偶遇。

所以當蕭陌再一次的從自己的夢境中醒來時,他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晰的淚,原來一切的因果,注定是這樣的了。曾經的你我,也曾經那般親密的相遇,比之現在,還要親密。而原來那時候的所有事,是我注定會虧欠下的債。而原來,我們還沒有脫離這十世的折磨,我們依舊在這裏,無法逃開。就像曾經的你,在第二次輪回的時候,而其實你就選擇逃開了對不對,那個時候,你就對我造成了傷害,原來,這一次並不是沒有先例的不是嗎?

蕭陌知道自己將那些收藏品放在了那裏,那是前世的自己和他都記得的地方,那是虛幻於現實,卻又存在於須臾之間的地方。那裏,有著曾經的他們的所有回憶。那裏有著他自己留下的每一樣收藏品。在所有的收藏品的最下麵,是一條金黃色的發帶,那是蕭陌喜歡的顏色,因為它很適合自己,而蕭陌已經想起來了,他們的第一世究竟是怎麼樣的光景,又究竟是怎樣的曾經,讓他們兩個人,走到了現在的樣子。

愛情,欺瞞,等待,相逢,離開,背叛,死亡與罪責……蕭陌每一次伸出手撥弄這些東西時,都會想起一個詞語,這些是記憶,也是曾經,也是他不願意去改變的,不願意再去記憶卻不得不想起的。

曾經你我,不論是怎樣的,現在,我接受你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