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通過眼睛你能窺視一個人的年齡,心理和秘密,動物也不例外,隻要你認真觀察。老貓眼神淩厲,深邃,這隻貓便是如此。它死死盯著那縷青煙,漸漸出了神,瞳孔放大,不由自主的向那三支香靠近,或許它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旁站著的人但即使如此,如果你的眼睛沒有捕捉到它的身影,你也依然不會發現正在移動的它。這隻老貓就這樣低伏著身軀,一步一步地躡腳接近香爐,白黃的毛發是冬秋的枯草,遮匿身形。就在它覺得時機成熟時,你一眨眼,它就已縱深躍到了爐前。然後又緩緩圍著香爐轉起圈來,仿佛在省視著一個圓球狀物體的變化。轉了幾圈後,它又戛然停下了步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仰頭朝香嗅了嗅,頓時你能感覺到它放鬆一切戒備,有準備再來一大口。而這些都被我和林叔看在眼裏。

“喝!你這畜生!還想搶本地地主的香火!”

看到這,林叔立覺這貓來意不善,便大喝到。

而那老貓,正覺能痛快吸上一口香火時,被這一嚇,瞳孔立馬收縮回一條細線,四腳一蹬蹬回了原位。再猛得轉身,見了這倆腳怪身材高大攪了自己的好事,一齜牙,一炸毛,覺得不妥,便也就轉身去了。

它這一去可不要緊,但下供桌往下這麼一蹬,直接踩著另一隻貓踢向了我。我哪知道還有這一出啊,還想詢問林叔嚇貓的緣由來著,就見有貓對我使用暗器,躲閃不及,那隻貓便和一本暗紅色的東西砸在了我的小腿上,順勢癱倒在地,毛茸茸的,黏乎乎的。

“我靠,兄弟你這朋友都把你當槍使了你咋一點反應都沒呢?你這是啥呀?口水嗎?”

說著我便彎腰一抹,抬手一看。

“血!是血!”

林叔站在我旁邊倒是沒受多大的影響,見在這嚷個不停。不耐煩的說道。

“哎呀,不就是貓血嗎?有什麼好慌的?車上有紙去擦擦去。”

我立馬反駁。

“你說得……”

可見著這地上這貓,便又有說不出話來。這貓是死的!這也難怪這麼折騰都沒什麼反應,可是它身軀幹癟,血肉模糊,這分明,分明就是車子軋死的啊。而就是我剛剛進村看到的那隻。想到這,我不禁有些驚訝。

林叔見我又呆了,扒拉了一下我的手。

“怎麼看著死貓發呆啊?快去擦擦啊,等會血跡幹了,就不好弄了。”

“噢!噢。”

雖然不免驚異,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我也沒太放在心上。再說,不怪點,林叔也不會來了。想著我便朝屋外走去。在車上找了紙巾,又沾了點水簡單擦拭了一下。見林叔還沒出來,便又折回了祠堂。

這座磚瓦結構的祠堂,兩扇木門,前後兩進,正中豎井,不得不說還挺古色古香的,就是殘破了些。第一次進來,有被匾額驚到,倒沒注意。再跨進去,聯想一下,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把紙巾往旁一扔,正要叫林叔,卻看見林叔正背對著我翻看什麼。我走進去,順著左手走廊便又來到他身邊。看樣子是繁體字,我有些看不懂。林叔正快速翻閱著。

“喂!林叔。”

林叔一聽身體抖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我便說。

“哎呦,嚇我一跳,是你啊。”

說著還一邊順了順氣。我見他這樣子也覺得得意,心想原來你也會被嚇啊,怕了吧,之前還在QQ消息,通話記錄上做手腳。

“林叔這是啥呀。”

“縣誌。”

“這不是個鎮嗎?”

“差不多。”

“寫的啥?”

“不多,這是個殘本,我在桌子底下發現的。我慢慢看。”

“啊,這……”

我正好奇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卻從神龕後傳來了。沙啞得像含著沙子。

“我勸你,還是別看了,小夥子,看了,也沒用。”

隨後一個稍顯駝背的身影從靈位旁緩慢地出現了。是一個蒼顏白發的老人,雖說不上仙風道骨,但也精神矍鑠的樣子。一米六五左右,眼睛不大,鼻子不高,臉上略窄下略寬。見到我們這一笑,可以看到他僅有的倆顆門牙。

“哈哈,久違的氣味啊!很久沒有在這個時候聞到。你們,是生麵孔啊!外鄉來的?這破地方的縣誌有啥好看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