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護校隊武裝?”聶正文皺起了眉頭,他正在和蒙自軍分區總署通著電話,在聽到對方的話後,他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是不可行的,司令員。我想知道為什麼突然要求護校隊解除武裝,你知道的,我們學校並沒有雇傭外界安保力量,90%的治安力量都是依仗那群優秀的小夥子。”
“這我知道,作為邊疆省份的學校,又開放對外招生,你們確實需要自己的安保力量。可是目前全國隻剩你們學校還保留著武裝護校的傳統,省委那邊覺得不能搞特殊,於是找我做了協商,要求軍分區收回原先交付護校隊的那點輕武裝。”司令員無奈的解釋道:“他們態度很堅決,枉費我解釋了一個早上。”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去或許能解釋得通。”
“沒用的,我知道你說話很有分量,但是你覺得你能說動一群準備換屆下班的省級領導嗎?”
這時有人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聶正文對著聽筒說道:“稍等片刻。”伸出拇指堵住麥克風口,然後稍稍加大聲音:“我在,進來。”門外是韋不凡教授,他送來了兩個個文件袋,一個上麵印著省委文件的字樣,另一個比較厚的上麵印著“蒙自軍分區委”的字樣。韋不凡教授關上門後,聶正文把文件袋擲在桌麵上,並沒打開查看。他挪開拇指對著電話說道:“文件這麼快就送來了,意思是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你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翻看省委的那一份文件。至於施行辦法,我寫在了軍委的文件裏。你如果希望學生們繼續參與學院治安,那應該不太現實,因為市裏決定安排少量警力來你那裏輪流駐校。”司令員似乎正在抽煙,話筒裏傳來長長的吐息聲。
“他們準備在這裏設一個值班警亭?”
“是的。”
“這倒沒什麼問題,但是我不想讓那群一直以來保衛校園且戰果卓著的小夥子原地失業,你見過他們,也指導過他們的工作,你一定知道他們是一群熱血沸騰的優秀青年。雖然他們每個人隻會在這所學校裏呆四年,但是我知道他們有多愛這裏。”
“我當然知道,這些年來我們區招收了不少出身於護校隊的新兵,後來他們個個都是行伍標杆,甚至先後有好幾十人被選拔成為維和隊員或者是參加大檢閱。但是這些話你應該說給市警署的領導們聽,而不是我。”打火機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我當然會去,他們什麼時候開例會?”校長垂下雙眸,他決定代表學院向市警署發函,提請雙方就此事進一步協商。
“你想發起協商?”
“沒錯,我得為我的小夥子們爭取點什麼。”校長的語氣很堅決。
“後天早上,也就是下周一。我也會來,雖然不能幫你說點什麼,但是我覺得我可以以軍方代表的身份出任協商公證人。”
當日晚,護校總務樓頂樓,護校隊大活動室,隊員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正在開著迎新晚會。較之普通學生,平日裏嚴酷的訓練讓他們放棄了許多娛樂休息時間:晨練午練晚練,拉練格鬥射擊;時不時還會有軍分區的領導或者是教官前來指導檢查。去看看他們的校場:被踩的寸草難生的土地、角落裏成堆的破沙袋、彈孔密布的靶場,就能知道他們的付出有多少。自成為護校隊員之日起,他們便加入了這所學校裏最為獨特的群體之一,為何這麼說?大學學府是人才的聚集地,其中不乏持有高級別權能的人才,而這些高級別權能中有相當一部分權能存在危險性甚至是高危級別;錫鋒學院地處邊疆,且開放對外招生,這導致部分安全隱患上升。為了在這生源複雜、人數眾多、地處邊疆的學校維持學院治安、保護師生安全,護校隊被允許正式入隊之後暫獲軍區編製、合法配有輕型武裝,意思就是護校隊相當於學院的民兵營。他們畢業之後,軍分區也會為他們開放入伍的口子並提供合法的便利條件。近二十年來邊疆治安穩定,逐漸有其他邊疆大學府解除了護校隊武裝甚至是解散了護校隊,將校園治安交付給當地警署或者是部隊,最後隻剩下了錫鋒學院。
護校隊大活動室裏熱鬧非凡,分隊長們認領了自己的新隊員,事先準備的小食和啤酒也推了出來。護校隊長拿起一瓶啤酒,對著麥克風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向他。“記住這次晚會,就像我剛來的時候老隊長說的那樣:記住這次晚會!這些啤酒是為了迎接新人和歡送老隊員而準備的,其他時間一概不得飲酒!”說著,他舉起左手的酒瓶,拇指猛地翹起,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開瓶聲,瓶蓋飛出了窗外。所有人歡呼了起來,一時間清脆的、啞屁的、噴沫的開瓶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