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思考的幾秒時間裏,盛瑾畫怒不可遏的咆哮,驚天動地響徹:“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不會開,就給我滾!!!”
雷霆萬鈞的咆哮,震得車頂都快要炸了。
魂飛魄散的死寂,被嚇得一個激靈,顫抖的手部一個力道沒控製好,黑色的勞斯萊斯直挺挺地裝在馬路邊上的路燈杆杆上。
司機目瞪口呆地望著顯示屏上不停閃爍的警報提示的同時,隻覺一股強過一股的凜冽寒風,呼呼往他脖頸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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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漆黑的夜晚,冰冷的空氣裏,懸浮著厚重的濃霧。
德瑞醫院。
頂樓的vip病房,沒有點燈,漆黑一片。
沒有關窗,陰冷的寒風,肆無忌憚地往裏湧。
哪怕開著最適宜的空調,房間內,依舊冷得像冰窖。
保持著同一姿勢僵坐了整整三個小時的盛瑾畫,輕手輕腳的起身,想要去把大打而開的玻璃窗關上。
可是,他的手剛一鬆開,像蝦米一般蜷在病床上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女人,立刻像受到驚嚇的小鹿,黑暗中,平日裏又大又圓的漂亮眼眸,此刻又紅又腫,裏麵全是害怕與惶恐。
“小畫畫,你是不是要走了?!”郭蘊溪怯弱地問。
盛瑾畫聽了,連忙坐回去柔聲安撫:“我不走,我隻是想去關窗戶。”
郭蘊溪卻將他的手拽得更緊:“你不要離開我,小畫畫……”
“我不離開。”盛瑾畫看著她包裹著厚厚紗布的手腕,滿目痛楚。哪怕在黑夜裏,那團白,依舊刺目。
“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星星。”盛瑾畫再次強調。聽席傲說,下午他離開的那一小會兒,醒來的郭蘊溪以為他不要她了,萬念俱灰的她,走了極端:用刀片割了手。
恰逢特護進來清理病房。當時特護嚇得魂飛魄散,趕忙按了警報。
席傲趕來的時候,郭蘊溪已經站在了飄窗上,哭著要跳下去……
盛瑾畫閉了閉眼,不敢再去想那恐怖的一幕。
他實在無法想象:失而複得的星星,再次離開他會怎樣。
他絕對無法承受。
盛瑾畫瞧見郭蘊溪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再閉眼睡去,他溫聲細語的哄著。
然而,一直沉寂不語的郭蘊溪,忽然放開他,用力將他往外一推,語氣冷漠地說:“你還是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星星?!”盛瑾畫顯然愕然於她態度的轉變。
郭蘊溪卻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的聲音,壓抑而痛苦:“你現在離開我,不要我,我還能接受。倘若以後再被拋棄,我肯定承受不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盛瑾畫皺眉。
郭蘊溪:“小畫畫,我不幹淨了,我好髒!我再也配不上你,再也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以後,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娶我,願意要我!!你趕緊走好不好?!我不需要你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