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好的都會遲來_(1 / 1)

沒了沈暮鷗的城市,於沈承溫而言就像是一個浮華而冰冷的夢。

這一大夢,他做了五年。

五年,他悼念了所有死去的人五年,大夢初醒,卻還是找不到當年那個在二十歲時就要嫁給自己的女人了,但他啊,還是怎麼都忘不了她說過的那些話。

五年前在醫院裏,沈暮鷗走的那天,她說,“沈承溫,我們都是最可憐的人,也是最可恨的人。”

“你曾為了一個不想幹的人,為了別人的仇恨,逼的我失去了父母,失去陸子川,失去葉郢。”

“我不知道改怪你還是怪我自己,要不是我執意要嫁給你,就不會有這麼多事,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死……重要的,不重要的,該死的,不該死的,全都離開了,我們還剩什麼?”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我哥哥,都不重要了,我們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我真的不能原諒你,更不能原諒自己,我沒有辦法忍受每天麵對那些死去的人還和你一起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我真的做不到。”

她看著自己,目光決然,“沈承溫,我們,就這樣吧。”

沈承溫很怕,怕她真的不回來了,也怕自己忘了她,於是,他把這些讓他痛如剔骨的話一筆一筆寫下來,每想她一次,他就翻開看一次。

他想,五年了,她不回來,那麼他便去找她。

沈承溫去了很多個城市,現在他已經到了第七站,沈陽。

說起來他去過大大小小不少的城市,卻偏偏沒去過沈陽。他依稀記得沈暮鷗說過,她最喜歡雪,可惜慶市不下雪,也沒人陪她去有雪的城市。

如今,他來了,替她去看雪。

沈承溫挑了這年最冷的月份來了沈陽,稍偏遠一點的地方雪幾乎能沒過他的小腿,踩起來咯吱咯吱的響,景色比慶市美了不止一點。

沈承溫在一個古鎮找到了一家很特別的旅館,裏麵擺了各種各樣的瓷器,上麵的繪樣也是別具一格。

他拿起一個瓷盤細看,“您也喜歡嗎?”樓上下來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男人。

沈承溫笑了笑說,“他們很別致,我是來旅行的,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瓷器,沈陽確實是個好地方。”

男人搖了搖頭,眉間有了柔光,“不,沈陽是沒有這種繪樣的瓷器的。”

“是我喜歡的人,她親手設計的繪樣。”

沈承溫點點頭,看著瓷盤若有所思,,鬼使神差的問了句,“風格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她叫什麼名字?”

“很美的名字,清畫,陳清畫。”

啪!

瓷盤掉在地方,發出脆響,沈承溫的思緒戛然而止。

“是嗎?”眼睛酸澀脹痛,沈承溫沉吟半晌,慢慢的道。

……

沈暮鷗五年前離開慶市以後,兜兜轉轉最終來到了沈陽,開了一家瓷器店,自己設計繪樣,扔了老本行,現在的生活讓她覺得很輕鬆。

原本打算就這樣過一輩子了,可偏偏沈承溫又在她的生命裏掀起了波瀾。

沈承溫那天用了他一生都不曾跑過的速度,飛奔到了沈暮鷗麵前,濺起了一陣雪花和一把淚水。

他站在門口不敢再往前一步,他怕她再一次逃走。一如五年前一樣的眉眼,她還是她,還是他的沈暮鷗。

而沈暮鷗是真真正正的愣在了原地,好久以後,她淡淡的道,“好久不見。”

沈承溫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感情,,衝上前緊緊抱住了這個夢一般的女人。

“是……好久不見……”他帶著哭腔和顫音。

沈承溫那天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一個音節都沒吐出來。

沈暮鷗每每瘋了一般的想念他的時候就哭到窒息,可如今一滴淚都掉下來。

他們相擁了很久,沈承溫沙啞著嗓子說,“五年了,放下吧!愛情沒那麼偉大,你可以原諒我,也可以原諒自己,不管我們有多少的罪,我都不會再放了你。”

沈暮鷗沉吟不語,半響,猛的推開了他,哽咽著說,“一個小時之後,要是你還能找到我,我就跟你走。”

說完,她不由分說的跑開,很快便沒了人影。

……

沈暮鷗爬上這座古鎮邊上最高的山,看著山下那個一眼就能認出來的人瘋了一般的找著自己,她終於熱淚盈眶,臉上盡是冰霜。

她知道,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一個人的生活了。

她將手彎作喇叭狀,大喊道,“沈承溫!我不喜歡慶市,可我喜歡你!我們一起留在沈陽,好不好!”

良久,身後出現清冽的男聲,“好。”

兩人想視而笑,融進了對方的眼睛裏,這真是他們一生都不曾見過的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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