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仕睜開眼,麵對的是中穿越後的經典場景。
後腦勺傳來陣痛,以至於麵對陌生環境內心升起的那絲“我是誰、我在哪”都被倉促地丟在腦後。
太疼了...方城仕皺著眉從床上起來,有心想看看現下的處境,可土房家徒四壁,別說鏡子,連塊會反光的東西都沒看見。
就在他想摸一下傷口看傷得怎麼樣時,腦海突然湧現了大片段的對話和場景。
招呼不打一個就猛然填充原主的記憶,方城仕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他扶著頭,實在受不了,嘴角泄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過了一陣,痛覺才慢慢消去,待冷靜下來,方城仕已經頂著一腦門冷汗。
有了原主的記憶,方城仕總算明白如今的情況。
自幼亡母,前段時間老爹也去了,留下一個幼弟相依為命。
原主傷心過度,憂思忡忡,上山時不小心摔到頭,這一磕把命磕沒了,於是便有了今日他的借屍還魂。
方城仕就著嘴裏的苦味品了品,心想情況還不算太糟,雖然頂梁柱沒了,還有個拖油瓶,可家裏仍有些積蓄,足夠他撐一段時間。
這樣想著,方城仕總算有心情打量周圍,比起前世的樓房別墅,土房實在簡陋,可在這個時代,方城仕就慶幸地長舒口氣,好歹有個住的地不是?
屋內樣件齊全,就是有些雜亂,這也無所謂,等他養好傷,收拾一番便是。
透過窗看外麵,時間像是中午。
方城仕穿好鞋,站起來時不由得搖晃了一下,這具身體在床上躺了四五天,沒把元氣躺回來,反而還很弱。
一步一步踱到門口,拉開木門一看,房子的真正模樣就展現在眼前。
房前是個院子,左邊圈著籬笆和一小塊雞圈,右邊搭著棚子,放著幹柴。
空地還算幹淨,表麵幹燥,雖然是泥土,可也並非不能忍,總的來說,方城仕對眼前的一切還算滿意。
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如果一開始就讓他一無所有還無話可說,可現在他有“家產”繼承,但若是“不上不下”,那他估計剛生就想著怎麼死。
房子總共三間,一間廚房,兩間睡房。
現在就他和便宜弟弟,怎麼分都夠了。
方城仕聽見廚房有聲音,便走過去看看。
站在門口,他看見一身粗布灰衣的小豆丁踩著樹墩在炒菜。
鏗鏘鏗鏘,像隻不懈努力奔跑的倉鼠。
一時間,方城仕心中百感千言。
原主十五的年紀,父親不在了,他就得充起大人這個角色,照顧好才九歲的弟弟,原主的想法方城仕隻能在記憶中體會一二,他愛這個弟弟。
但如今,實際年齡超出皮相一大截的方城仕看到這一幕,絕不是被原主感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耳熟能詳,或許方城仕對這個便宜弟弟的感情還不真實,可這並不妨礙他心疼一個孩子。
一個瘦弱,灰頭土臉,卻依舊將鍋鏟揮舞地風生水起的孩子。
然後這個孩子回過頭,看見他,黑色的眼睛一亮:“哥。”
方城仕看著跳下木墩向他跑來的方城祖,忍不住叮囑:“慢點,別摔著。”
小豆丁衝過來抱住他的雙腿:“哥你怎麼下床了?你是不是好了?”
原主躺在床上的期間,意識一直在清醒和迷糊間反複,小豆丁見識過死亡,大概明白什麼,現在看到他好好的站在這,縱使頭綁紗布,形象不雅,也不妨礙小豆丁欣喜若狂。
方城仕摸了摸他毛躁的頭發,笑了笑:“沒事了,嚇著你了吧。”
小豆丁愣了愣,忽然紅了眼。
他抬著頭,含著兩泡淚看方城仕,儼然是嚎啕大哭的姿勢。
方城仕歎口氣,自方老爹去世後,原主的表現一直讓人擔憂,就算方城祖年紀幼小,心大如牛,時間長了總能察覺到,但那是原主做的孽,現在他接管了原主的身體,曆史遺留問題他不想過多解釋,方城仕捧著小豆丁的臉,為他抹去眼淚:“哥要養好身體,這樣才能陪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