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無奇的現實注定要讓在成神路上棋差一招的衛大編劇失望, 一路上從交接到中轉沙塵星再到踏上首都星的地麵,除了行硯非人般的怒火——主要遭殃者還是關爵, 沒有任何傷害到他的事情發生。線老九估計還在老巢裏睡大覺,衛轍恨不得打個越球通話將人叫過來劫艦。
剛落地行硯就發了狠,以一屆向導的瘦弱之身詮釋什麼叫兔子急了也咬人, 他直接把關爵倒栽蔥抗在了肩上,告別北淵和衛轍, 大步流星地將人往懸浮車裏一塞,留下一排尾氣。
離家不過十日, 換算成首都星時長天數還要更短,北淵看著熟悉的天空心中無多少感慨, 但剛下星艦卻被北芮哭著撲進了懷裏。
姐姐嗓子都是啞的, 顯然之前便痛哭過好幾次,她嚶嚶切切地伏在北淵肩頭哭個沒停,淚水浸濕了北淵的肩膀, 遞了半疊紙巾也不頂用。
不遠處林澤依舊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隻是眼睛裏含情斂意,肘彎中還挎著北芮的粉綠色小拎包。
視線再往近處走一些, 就能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 眉眼和北淵仿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北淵朝他招了招手, 示意人走近些。
北岩輕咳一聲,伸手給了自己姐姐和弟弟一個擁抱,北芮含淚抬起頭, 猶帶怒意地捶北岩肩膀,“都怪你的那個哨兵,當初讓你別找他,你偏強!”
“這也不能怪少乾啊,”北岩絲毫不反抗地受了,嘴上還在為自家哨兵辯解,“暗影小隊裏都是變態精神病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根本攔不住,還不如跟著行動看看能不能幫上老三。要不是少乾,三弟才真的回不來了。”
“回不來,我讓你回不來!”北芮抹去淚水,對著北岩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北淵一邊勸著別揍了別揍了二哥說得對,一邊抄起手站看北芮追在北岩身後瘋狂毆打。
林澤靠近北淵,也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兩個人誰也沒有聊起有關於臧餘人的話題,林澤用眼神在北淵和衛轍之間轉了一圈,“因禍得福?”
“順其自然而已。”北淵笑著牽起衛轍的手,後者難得能抓到這種在自己老師麵前秀恩愛的機會,趾高氣昂地舉起北淵的手放在唇下吧唧親一口,林澤很受不了地閉上眼睛,以一種牙疼的口吻道:“晚上去爸媽家吃飯嗎?”
“行啊,”北淵愉悅地用指腹描繪衛轍的唇部輪廓,顯然也很享受這份親昵,“你是稀客,你去了爸媽肯定會高興的……”
“喊上你監察科的朋友?”
“你說和城?也行……”
“還有關隊。”
“別,再去打擾他們國一能把你打進混沌。”
“嗬嗬,真沒想到國一和暗影的隊長是一級相容度,但真看見他們站在一起了,又覺得異常般配。”
北淵輕輕點頭表示讚同,緊接著揚聲道:“北岩,把絮少乾也叫來。”他的話音未落,一道熟悉的男音從他身後傳來,“嗯,竟然不恨我?”衛轍反應迅速地轉身一把將北淵擋在背後,氣勢洶洶地瞪向絮少乾。
絮少乾雙手做投降狀,痞氣地笑著,“行了小狼狗,以後都是同事了,還要一起幹活呢。”
“亂喊什麼呢?”
“衛神,衛神行了吧,我特地來給你陪不是了。”絮少乾指尖一錯打個清脆的響指,變出一張指甲大小薄如蟬翼的芯片,“花了我三年工資,包括全部正當和非法所得,隱匿11號小型極速艦,以後出行直接開私人艦,安全無虞,夠有誠意了?”
【才三年?他三年工資能有多少?】衛轍眯起眼睛,北淵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這樣護著他,“重點在後麵那個不上台麵的黑色收入,把我們倆的資產加起來乘以二十……”
“多謝,那我就笑納了。”衛轍飛快地將芯片收入懷裏,再哥倆好地側耳對絮少乾道:“那幾個死變態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洗幹淨等本副隊回去折磨他們?”
“一早畏罪潛逃了,”絮少乾從胸前的內袋裏取出另一塊芯片,“這裏有他們的聯係方式,以後不管有任何需要玩命的任務都可以直接指派,副隊長,這是他們欠你的。”
“切。”衛轍嫌棄地揮開,絮少乾隻好強硬地塞進了北淵手裏,“萬一哪天懸浮車壞了讓虎鯊給你修也是好的。”
北淵哭笑不得地把芯片裏的信息複製進個人終端中,再攬住衛轍的腰低聲哄他,“早和你說過暗影小隊風評很差,所以才要你這個副隊去□□啊。”
“□□什麼,沒救了,要我說直接就地解散。”
“解散了你想做點非法事情的時候找誰背鍋?”
“……我這人很遵紀守法的。”
“好好好,回家陪我洗個澡,晚上再陪我吃頓團圓宴行不行?”
“鴛鴦浴嗎?喂我吃嗎?”
“……”北淵有點消受不住這麼主動的小哨兵,他捏了捏衛轍腰間柔韌的肌膚,“前者可以,你想怎麼浴我都配合,後者你要點臉。”
“嘻嘻~”
“你笑得我慎得慌……”
*
翌日,一身向導味的衛轍與一身哨兵味的北淵揮別,意氣風發地踏進了塔,隨之就受到了昨日北淵被接機時那般的熱情歡迎,賀一九紅著眼睛對他又是抱又是拍,“尚雲飛那狗東西,和我說什麼你掉星艦外邊去了,我去白塔打聽,結果北老師也幾天沒來上課,可嚇死我了……”
“我這不是沒事嗎。”衛轍昨天被再世孟薑女北芮哭怕了,趕緊抽紙巾安撫賀一九的情緒,“尚雲飛人呢?”
“……不清楚啊。”
尚雲飛其實內心也很糾結,今早衛轍甫一踏進塔校門他就得到了消息,可他卻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位昔日的情敵,昨日的朋友,今日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