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每天開飯的時候,食堂都會變成佛堂。看著他們嘴裏塞的滿滿的,還在嘟嘟囔囔的,我就會產生一個想法,等他們複員回家後,肯定都會成為一流的說唱歌手。
夜深人靜的時候,帳篷裏不時響起夢話,當然全都是資料上的東西。這時,值班的哨兵會親切的將說夢話的人全家問候個遍:
“你外祖母的,怎麼這麼自私啊。我怎麼背啊,又得從頭來了。”
殊不知他睡覺時也是這副德行呢。
可以說在特訓隊的每一秒鍾都是緊張的,這種緊張不僅體現在體力上,更多的是反映在思想上。每一個人腦中那根弦都繃的緊緊的,生怕一時不慎,功虧一簣。
對此,程剛隻是在一次訓練中休息時解釋過唯一一次:
“如果不能突破極限,你們就永遠不可能有進步。就象你們新兵時剛開始跑五公裏一樣,可能跑到兩公裏時就感覺喘不上氣來,這就是極限,很難受。可是如果你堅持過來,你就會發現身體變的輕鬆,速度也加快了。”
他拿起了剛才我們捉的一條小蛇,接著說:
“就象它一樣,蛻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是,隻有蛻掉老皮,它才能張大。”
圍坐著的戰士全都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隊長。他們很清楚自己的上司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向不喜歡多說話,隻要下了命令就必須執行,從來沒有什麼解釋,今天怎麼說這麼多話?隻有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向我看來,目光相接,他微微點了一下頭。
按照慣例,所有參加特訓的戰士一律不得佩帶軍銜,以示同一標準。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是程剛的部下,以他的帶兵風格,絕對不可能說這麼多。而且根據我的觀察,這些人當中,新兵少之又少,所以這些話根本就是對我說的。雖然這麼高強度的訓練我完全可以堅持下來,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他的教導。看來這個讓戰友們懼怕不已的閻王也有他軟的一麵嘛!我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一隻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博文。在一組,或者說在特訓隊,能和我說的上話來的,也隻有他了。他不象其他人那樣,因為自己是特種偵察大隊的戰士就揚揚得意,看不起別人,他對任何人都始終是那麼和善,如果不是他的實力擺在那,我甚至懷疑他究竟是不是特種兵。
“走吧,難得今天可以休息一下,去那邊坐坐吧。”
我們來到營房不遠處的一塊草坪上席地而坐。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第一次有機會好好欣賞這裏的風景。由於是在山區,沒有汙染,這裏的天空顯得格外的藍,還有那麼幾片白雲,放眼望去,一片翠綠的山林,偶爾還有點點紅花點綴其中,一陣清風吹來,綠草的清香和紅花的幽香撲麵而來。好舒服的感覺啊!我仰麵躺下,閉上眼睛去體會這鳥語話香。
“常鷹,明天就是組長考核了,怎麼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有什麼好緊張的?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也沒用,憑實力去證明吧。”
我把雙手枕在腦後,翹起了二郎腿,王博文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常鷹,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我怎麼都看不懂你。這麼苦的訓練,從來沒見你說過什麼,而且似乎比我們還要輕鬆。你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自信的氣質,有時候真的讓人感到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平時你的臉上總是一副笑容,看上去很好接近的一個人,可是一到散打場上,你馬上變得那麼冷,身上是一種淩厲的殺氣,和隊長一樣,那時的你又變得那麼可怕,連大軍都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