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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鵪鶉》作者:它似蜜

文章簡介

每次你叫我“小白”,都像在叫一條狗

李白身上有很多洞。

舌釘唇環臍釘各一個,眉釘三隻,耳骨釘耳垂釘耳環若幹。

還有左手手背,他用煙頭燙出的一個深紅的窟窿。

他現在隻有兩個願望,一是這傷疤能掉,二是楊剪能愛自己。

偽骨科,攻比受大三歲,時間跨度較大,兩個人都有病,都道德觀念薄弱,有點黃也有點暴力的低自尊愛情故事。

【其實我都不太在乎】薄情攻×【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野草受

楊剪×李白

受就叫這個名兒,不是大詩人。盡量日更。

第1章 楔子

二零一八年八月底,貴州。

連天大雨。

楊剪猛然驚醒,發現大巴正在減速,一個不知名的高速服務站正在路邊冷冷地亮著,燈光被雨水打得朦朧,而周圍還是鼾聲一片。

淩晨兩點不到。

睡了四個多小時,睡得手腳冰涼,還沒到開暖風的季節,山區的秋雨卻已能凍人骨頭。楊剪靠上車窗,嗬了口氣,餘光看著那塊白色縮成一個點,被道道水痕的反光磨淨,他又試圖在窗角的漆黑裏尋找一些遠山的輪廓,揉了揉眼皮,還是瞧不出來。

“十分鍾!再往後不停了哈!”司機打開照明,把車內照得雪亮,同時吼了一嗓子。楊剪在車尾能聽到他“嘖嘖”地抽煙,一把車窗搖下,咂嘴聲就被雨淹沒了,滿車人味兒卻還是毫無衝淡。零星隻有幾個人下車,鄰座那對情侶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正低聲商量著什麼,楊剪大致聽懂了一些,是說要輪流下去解決。女的起身,男的留在位置上,腳跟後麵緊緊護著座位下的禮品箱。

楊剪眯了會兒眼,口袋裏震個不停,把他震煩了,他才拿出來看。是工作群消息不斷,這個點了,幾百公裏外的同事們剛判完開學摸底考卷,才把上一屆送走,又開始為這屆新高三發愁。能請出三天的假就不錯了,楊剪不痛不癢地插了句“辛苦,我盡快回去加入戰鬥”,又把備課組長列出的重點關注名單複製到備忘錄,關掉群消息提醒,打開電子地圖。

已經到了玉屏,離目的地還有一百多公裏。銅仁汽車站。這五個字外加定位點把整個縣區都遮住了,信號不好,當他想放大,畫麵就卡住不動。

“雨天路滑,地質災害頻發,請注意行車安全。”這行提醒也卡在地圖底部。

鄰座的女人裹著身濕冷回來,硬拉住男的,翻出把傘給他塞,男的“唉”了一聲,帶點不耐煩地訕笑,女的又開始數落,氣聲裏也帶笑意,兩人的手本握著折疊傘兩端,不知怎的就揉在了一起。楊剪就從玻璃裏看著他們,看不太清楚,也不想看清,隻是他睜著眼就必須看點什麼。聽動靜男的終於磨蹭下車,楊剪忽然覺得自己真的睡醒了,想了想,從外套口袋裏把耳機拽出來,也懶得再解,隻把右邊那隻戴上,就那麼掛著團亂線,把手機舉到麵前。

他撥出一個電話。

司機響亮地咳了口痰,搖上車窗,雨聲驟止,耳機裏的忙音差不多該來了,對麵終於接通。

“陳醫生,不好意思打擾了,手機快沒電了怕有事待會兒咱們聯係不上,”楊剪把嗓子壓得很低,“哦,您在值班啊,是,我是患者家屬。”

司機按了按喇叭。

“不是他老師,是他哥,”楊剪用左手按住窗沿,道,“哈哈,上次沒跟您說清楚,我確實是個老師,在高中教物理。”

鄰座女人梗著脖子大叫:“師傅,再等兩分鍾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