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有過那麼幾次經曆,早晨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身處在何方。而每次睜開眼的時候,總需要一定的時間,清醒過來,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但這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回神的時間出奇的長。她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再次睜開眼。有點疑惑,也有點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發愣的時間也相應的增長了。
讓她徹底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是屋外傳來的鳥鳴。這聲音清脆、悅耳,包含著的不止一種鳥的聲音。這一聲聲富有節奏的聲音,擊在她的心弦上。原來,真的還活著啊。
眼神有了聚焦,她偏頭看了看房間內的布置。粗略看來,這應該是間山野中的小木屋,屋內的布置甚是精簡,但也不失清雅,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她不去想,自己為什麼還會活著。明明當時受了很重的傷,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也是真的覺得,大概就這樣去了吧。當時也有那麼一絲絲解脫的意味。
也不願意去想,是誰救了她。或者說,是誰策劃了這個局,又是誰把她安置在了這裏。其實,答案呼之欲出啊。她隻不過,不願意深想罷了。
等了半晌,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是一個村婦打扮的女子,她進來的時候端著藥。見到裴羽醒了,頓時喜笑顏開。走近了幾步後說道:“您醒啦,奴婢給您喂藥。”
奴婢?看來不是村婦了。裴羽沒有過多言語,隻是張開嘴,喝下對方遞過來的藥匙。她剛剛嚐試過了,身上的傷有點麻煩,她暫時動不了。
一碗藥很快見底。那婢女給裴羽擦拭了一下嘴角。在這個空當,裴羽開口問了她一個問題:“我昏迷了幾天了?”
那婢女答道:“五天。”說完,似乎擔心裴羽再問些什麼,於是馬不停蹄地帶上藥碗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再次把門關上了。
裴羽有點無奈,也不用這麼…迅捷吧。她知道問不出什麼,所以也沒打算再問。這背後之人,想來終會現身的,不然,這麼一場布局,又圖什麼呢?
接下來的十天,裴羽安心地養著傷。那個婢女每天會給她端來三次藥,外加一天三次飯食。這待遇已經不錯了,就是偶爾有點無所事事,這麼一直躺著,也是挺難挨的。
在養了半個月之後,她已經可以自如的行走了。隻是,活動的範圍明顯受限呐。這木屋方圓五裏似乎都守著人。是怕她跑,還是怕有人來襲?或者兼而有之?無解。
在第二十天,終於見到了那個人。彼時,裴羽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想來,也許是想著如果再不現身,裴羽估計就要想辦法走人了。她要是真想走,估計沒人攔得住。
他走近木屋的時候,裴羽正在研究一味草藥。這是她閑逛時發現的。裴羽抬頭看了看走進來的人,便把手中的草藥放下,不再看他,也沒有說話。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說話的人,正是王琛。
裴羽想了想,真的開口問道:“胡老頭兒現在在哪?”
“在一處他想去的地方,很安全。”王琛答道。
裴羽最關心的也就是這個問題了。所以問完之後,便不再言語。
王琛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你不問問我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嗎?”
裴羽搖了搖頭。
王琛不死心地問道:“你不好奇,朝廷是如何處理這件事的?你這算是‘死了’,北國是何反應?”
裴羽再次搖了搖頭。
王琛認輸了。他把自己謀劃的經過主動講了出來,也把她“死”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大變動,北國那邊無奈於裴羽“死去”的事實,隻得作罷這場婚事。至於柳月是何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裴羽聽他說完,倒是沒再搖頭,她對著王琛真心地說了一句:“多謝。”
王琛稍稍愣了一下,說道:“我不是為了聽你說這句話才這麼做的。”
頓了頓,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裴羽這次又搖了搖頭,她暫時沒有什麼打算。
王琛見此,開口說道:“你可以留在這裏。這是南國境內最為隱秘的一處山林,鮮少有人出沒。我之前聽到,你說向往這種隱居的生活。”
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倦於俗世的生活,想一個人隱居。可是,我不想就這樣放你離開。你要是離開了,我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