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後,世事變遷,人界早已滄海邊桑田,曾經的晉王府早已淹沒在曆史的洪荒之中,天界中的時光卻仿佛靜止一般。
唯有天、魔、妖三界交界處不似以往冷清,早在萬年前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此處綠樹成蔭,一個小木屋背靠巨鼎,在花草環繞間冒著縷縷炊煙,庭院前的老桃樹下一架秋千在搖晃,靈鳥在樹上歡唱。
淺妝伸個懶腰,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摸,沒摸到熟悉的小東西,瞬間睜開了眼。
“這小家夥,又跑哪裏去了......”淺妝起身,自言自語,透過窗口望著巨鼎所在,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師父,我會一直在這樣陪著你的。
“慕兒!”淺妝一邊打開門,一邊叫著孩子的名字,秋千上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看到慕兒身後那高大的紅衣男子時,淺妝眸中現出一點暖意,她倚們看著不遠處一大一小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萬年以前,淺妝跌倒在幽冥殿三生石旁,曾經徘徊不肯離去的神胎仿佛有意識般再次鑽入她的體內,承蒙天神庇護,她懷胎數年後終於順利產下白折言的孩子。
回想起了從前記憶,淺妝再也不肯待在沒有白折言的昆侖山,獨自來到三界交界處帶著孩子陪伴白折言。
“母親!”慕兒笑眯眯跟淺妝打招呼,小臉蛋因為興奮微微泛紅,像個可愛的小蘋果。
“堂堂妖君閣下,有事沒事就往這跑,可都快成奶娃娃的護衛了。”淺妝向白一慕招招手,取笑應止塵。
“如果能一直這樣伴著你們啊,我倒是寧願隻做護衛。”應止塵笑答,滿眼深情。
“就這般沒追求?”
“你可願意?”
淺妝笑而不答,轉身走出了院落,應止塵看著淺妝落寞而傷感的身影向著巨鼎走去,心神不寧。
“妖怪叔叔,那是什麼?”慕兒好奇的指著不遠處的小妖物問道。
“它叫夢魘,是我的坐騎,別看它長得呆頭呆腦的,十分聰明。”
遠處,長著犄角,拖著毛茸茸尾巴,有著一雙美麗丹鳳眼的夢魘揚起頭高傲地看了白一慕一眼。
夢魘在妖獸間算不上十分強大,但卻十分溫順,更是有著造夢的神奇能力。
“我可以跟它玩嗎?”慕兒一臉的躍躍欲試。
“去吧。”得到應止塵的同意,慕兒歡呼一聲向著夢魘撲了過去。
應止塵來到淺妝身後,同樣看向那萬年不變的巨鼎,眼神複雜。
“應止塵,早在萬年前我便已說過,永世隻愛師父一人。”
“為何?就因為你是他心上一滴血?”
“不止......”淺妝笑了,眉眼前全是溫柔,“師父賦予我生的希望不假,但是陪伴才是最深刻的情感。”
“陪伴?”應止塵無奈一笑,他也陪了她數萬年啊,不過就是比白折言晚認識她罷了......難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有時候愛了便是愛了,這種感情的產生誰也說不準。”淺妝似乎知道應止塵在想什麼,解釋道。
“他早已神魂皆毀,消散於六界中,你到底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淺妝露出手中的一粒如珍珠一般晶瑩剔透的精魄珠,笑道:“你知道嗎,這是我在眉間桃花印中取出鮮血凝聚的師父的精魄,開始的時候他隻有淚珠般大小,如今也是漸漸變大了。”
“這是......”應止塵大驚,他從不知道原來白折言竟還有精魄能留下,神有了精魄就一定能再次以肉身為媒介成神,可是這要多久?百萬年?億萬年?誰也說不準啊......
“我曾問過地藏菩薩,他說隻要我誠心替師父塑身,他就有機會能活過來啊!曾經他能為我做的,我一樣可以為他去做,無論多久,我都要好好活著,等他出現!”
這一刻,應止塵深深動容,他心底的失望被兩人之間的羈絆所覆蓋住了,他不再說話,眼中卻隻剩下堅定。
白折言,你看到了嗎!你看到淺妝為你做的這一切了嗎,你不要再次辜負她了!
兩人離開後,巨鼎似有感應一般,發出一聲嗡鳴之聲,聲音細如蚊蠅,淺妝懷中的精魄珠微微發熱,隻有遠處靈敏的妖獸夢魘抬眼望向巨鼎的方向,晶亮的眼中若有所思。
淺妝坐在秋千上微微晃蕩,裙擺搖曳間,像是要展翅高飛一般,她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坐在夢魘的背上,裂開嘴開心地笑著。
遠處濃霧深處漸漸幻化出一個高大的熟悉身影。
豐神玉朗,白衣勝雪,踏著一地微光閑庭信步而來,淺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突然間淚流滿麵。
師父,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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