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羅氏便從腕上褪下玉鐲,滿臉笑容的請柳意歡一定要收下。
柳意歡一時竟拿不定主意,莫非自己看走了眼,這確實隻是一隻普通玉鐲?還是羅氏偽裝的太好,明明是價值連城的玉鐲,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或者說,羅氏對這隻玉鐲的價值也毫不知情,真的以為它隻是一隻普通玉鐲?
一時理不出頭緒,柳意歡繼續笑道:“按理說我不該奪人所愛,隻是羅夫人誠心相送,我不收倒顯得不好了,這玉鐲我就收下了,改日必定回禮相謝。”
羅夫人笑道:“表小姐不必客氣。”如此客套一番後,羅氏便和錢明宇離開了。
走出相府,坐上了馬車,錢明宇忍不住道:“母親,那隻玉鐲可是價值連城啊,父親囑咐了你,讓你或收在庫裏,或折算銀錢,你怎麼非要戴出來,這下好了,白送人了。”
羅氏冷眼瞟了錢明宇一眼,喝聲道:“比起你把那些名貴首飾,都給了花街柳巷那些相好,我這鐲子還算是用到正途上了呢。我知道你父親為人低調,不想人前鋪張,可是該有的麵子還是要有的。況且你父親追隨太子,柳意歡又是太後欽定的太子妃,討好了她,她隻要在太子麵前略微提上一提,太子也會覺得我們懂事,說不定還會重用你父親呢。”
錢明宇皺眉道:“母親,這可不是普通物件,柳意歡要是以後天天戴在腕上顯擺,難保別人看不出來,到時候一說是咱們送的,太子若是知道了,定會疑心父親貪汙,會治罪的。”
羅氏滿意的看了錢明宇一眼,笑道:“難為你這個浪蕩子,天天在外風流,居然還知曉些官場上的事。跟你說白了吧,你以為你父親做的那些事,太子都不知道?太子一清二楚,而且你父親得來的錢,有一半都交給太子了。不過你所慮也是,柳意歡不知內情,若是逢人便說,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隻怕會連累到你的父親。”
“那,那怎麼辦啊?”錢明宇皺眉著急道,“要不,我們返回相府,要回玉鐲?”
羅氏撇嘴道:“剛誇了你一句聰明,你又犯了糊塗,送出去的東西,再沒要回來的道理。柳意歡不出相府,除了在內宅女眷麵前顯擺顯擺,還能向誰說去?我回去後,立刻讓你父親找丞相說明這件事,隻說這是我的陪嫁,因為怕柳意歡不接受,所以才謊稱是別人送的賀禮。”
錢明宇這才點了點頭,方道:“母親,我明白了,僅憑一隻玉鐲,根本不會影響到父親。況且丞相也是追隨太子的,身上也未必幹淨,又與父親交好,所以一定會統一口徑。”
羅氏展顏笑道:“正是這個理,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他們此時並不知道,因為這隻玉鐲,一場朝堂上的腥風血雨,即將掀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