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程心中一驚,知道李維楨早已看出他的計劃,卻是不動聲色地說:“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臣弟一個字都聽不懂?”
李維楨卻是冷哼一聲,淡淡笑道:“是嗎?若是你一力保全劉章,那他反倒必死無疑。偏偏你自作聰明,進言要殺了他,反而露出了破綻。你準備的那些士子,也派不上用場了。”
李錦程臉色平靜,沉聲道:“劉章所言,是真是假,大哥心裏清楚。我的那些士子派不上用場,那大哥恨之入骨的人,卻要自己一力保全,心中也不痛快吧。”
李維楨貼近李錦程耳邊,眼神中閃過一抹淩厲,咬牙道:“三弟,今日在大殿之上,是我拚盡全力保住了劉章,而你,卻是句句要他的命。你說,如果劉章今晚被人暗殺了,別人會懷疑是我動的手,還是三弟你呢?”
李錦程神色一凜,隨即明白過來,李維楨說出這樣的恐嚇之詞,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他若真要動手,何必告訴自己?
見李錦程臉色難看,沉默不語。李維楨繼續道:“三弟,我勸你好好當你的王爺,沒事就在府裏賞賞花、溜溜鳥,別再費心找那些寒門書生了,說好聽點是禮賢下士,不好聽的,那就是白養活一群閑人。我真心是不懂啊,你找一堆沒見過世麵的人,能幫你籌謀什麼?”
李錦程麵色一沉,反擊道:“既然大哥不在乎他們,又何必一力保全劉章呢?”
“我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實在沒工夫和你較量,再說了,雲泥之別,你也不配。”李維楨眼神中滿含輕蔑,“你不就是想著劉章一死,你就鼓動那些被你洗了腦子的傻秀才們,聯名抗議,齊聲喊冤嗎?父皇一向重視文臣,在輿論壓力下,說不定會被迫重查此事。到時候,你肯定會安排自己的人當眾呈上證據,逼迫父皇對我作出處罰。我說的對不對?”
李錦程冷著臉色道:“既然大哥說的一清二楚,又何必問我對不對呢?”
李維楨嗤笑一聲,竟是毫不顧忌地說:“李錦程,我明白告訴你,像你這樣,沒權勢、沒背景、沒人脈的無能皇子,最好還是恭順一些,若真是惹惱了我,你連閑散王爺都當不成。”
李錦程實在不想和他廢話,也不搭言,麵無表情的瞟他一眼,抬腳就向前走了。
如意酒館,二樓的一個雅間裏,楚雲澤正和樂康相對而坐,把酒言愁。樂康是四品文官樂少卿的嫡長子,因為與楚雲澤曾在一處讀書,脾氣秉性相投,二人便義結金蘭,成為摯友。
此刻,桌子上一壇子酒已經空了大半,楚雲澤有些醉意,凡事隱忍的他,第一次哭的傷心欲絕。樂康見他淚流滿麵的模樣,也隻能勸道:“別哭了,哭有何用,還是振作些吧。”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是真心喜歡她啊。可是,可是她,她一心隻想著攀高枝,現在她如意了,她被賜給太子了,她要當太子妃了。我呢,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沒有!”楚雲澤越說越傷心,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裏一倒,一仰頭,便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