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天朗氣清,相府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韓氏長兄韓少保從巴蜀將楚雲華帶了回來,先是去見了楚致遠。楚雲華低頭認錯,並說自己已經誠心悔過。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楚致遠也不忍過多苛責,便讓他去見過老夫人。
鍾月齋裏,二夫人、楚雲蘭正和老夫人絮絮說些閑話,聽了丫頭的傳報,老夫人神色便有些不悅,楚雲蘭卻是神態自然,這個所謂的哥哥回不回來,跟她又沒利害關係。
二夫人盡量裝作平靜的模樣,心裏卻是氣憤不已,好不容易拿住了楚雲華,把韓氏的軟肋握在了自己手裏,眼看著最近幾個月韓氏收斂了許多,自己又掌管了家權,在這府裏終於揚眉吐氣,可以昂首挺胸的過日子了。沒想到,韓少保竟然把楚雲華硬送了回來!
韓少保和楚雲華同時進了鍾月齋,楚雲華進門就跪下請安,一副誠心思過的模樣。
韓少保向老夫人問過好,便展顏笑道:“老夫人,我出公差路過巴蜀之地,便去看望了二老爺,沒想到雲華也在。二老爺說雲華懂事,自願來巴蜀曆練,我心裏也很高興,想著二老爺在任上不得回來,眼見著中秋將至,一家團圓總是好的,所以硬做主把雲華接了回來。”
瞧著老夫人臉色不大好看,韓少保也不以為意,繼續道:“我覺得,雲華不擅武學,到底還是以讀書科舉為要,曆練幾個月已經足夠,以後還是在家勤奮苦讀四書五經,將來高中狀元,光宗耀祖才是正事。我強自做主,把雲華送了回來,還望老夫人不要怪罪。”
人都已經送了回來,難道還能再送回去?老夫人強自壓下不悅,淡淡道:“韓少保有心了,本來中秋將至,我還打算派人去接,既然你送了回來,那就更好了。”
韓少保溫和笑道:“多謝老夫人不怪,朝中事務繁雜,我也不便久留,這就告辭了。”
等韓少保一走,老夫人立刻沉了臉色,韓氏真是長本事了,說不動自己,幹脆就請娘家人出馬了,先是國公夫人送回楚雲嬌,現在又是韓少保送回楚雲華。
這個家,自己說話真是一點分量都沒有了,懲罰孫子孫女,自己還沒發話讓他們回來,他們一個二個的,就這樣大張旗鼓的被人送了回來,偏偏韓氏娘家人地位高貴,自己總不能態度強硬的駁回去,隻能被迫接受!
“老夫人,孫兒這幾個月,在軍中磨礪一番,加上二叔苦心教導,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楚雲華低著頭,愧疚不已地說,“孫兒保證,以後一定認真讀書,再也不敢有雜思亂想了,還請老夫人諒解。”
聽了這話,老夫人麵色稍霽,看來,楚雲華總算懂了些事。也罷,他到底是相府嫡孫,隻要以後能夠改掉那些劣習,務正業,苦讀書,光耀門楣。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想到這裏,老夫人對楚雲華竟有了一絲期望,笑道:“你能這樣想就更好了,回去後,好好讀書,隻要你用心,就算今年秋試不成,明年春試也總能榜上有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