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程看著她紅撲撲的臉頰，知道她是害羞，也不再追問，神色又鄭重起來：“好了，說正事，你可知道如今的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張欽敏嗎？”
柳意歡搖了搖頭，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我足不出戶，又沒什麼門路，朝廷官員的事，我竟一概不知，也幫不上你什麼忙。”
李錦程溫柔的撫了撫柳意歡的發絲，輕聲道：“沒事，你不知道也不要緊，外頭的事一切有我，我會小心處理，不管有多少困難，我都能扛的住，你放心，我一定會拚盡全力，讓你的父兄沉冤昭雪。你什麼都不必做，你隻要照顧好自己，我就安心了。”
柳意歡拿出《史記》在李錦程麵前晃了晃，輕聲道：“讀史使人明智，我雖身在後宅，但是心裏卻一直牽掛著父兄之事。這個張欽敏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你可不可以和我說上一說，看我能否幫你出個主意？”
李錦程看著柳意歡誠摯的目光，知道她也想為扳倒太子盡一份綿薄之力，正色道：“張欽敏原是一個小小書吏，後來不知從哪得了門路，知道兵部尚書秦成和一個煙花女子有染，似乎還很上心，隻是礙於身份不便接入府裏。張欽敏便傾家蕩產將這女子贖了出來，又和秦成的管家搭上線，然後說這女子乃是他的妹妹，以良家子的身份，送給秦成當了姨娘。”
柳意歡似有所悟，皺眉問道：“然後秦成看他會辦事，一高興，就把他升為正三品了？”
李錦程輕笑一聲，不屑道：“秦成自己也不過是個三品官員，哪裏有這種本事？隻是把他調到兵部，給了他一個內常侍的五品閑差。張欽敏不滿於此，又見秦成與太子親厚，便極盡逢迎，打聽到太子喜歡一個優伶，故技重施，獲得太子賞識，這才當上了金紫光祿大夫。”
說了這裏，李錦程嗤笑一聲，繼續道：“張欽敏此人，雖然擅長拍馬逢迎，短短數月便由七品書吏升為了三品大夫，可是能力卻不怎麼樣，處理事務經常出錯，而且官聲也不好，朝中很多人對他多有不滿，就連秦成也為跟他這樣的人平級而不快。所以，是時候了。”
柳意歡的史書不是白看的，當下便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上奏彈劾張欽敏，連帶著拉出太子和秦成收受伶伎，徇私賣官的事情？”
“不錯，我正有此意。”李錦程神色鄭重，目光堅定。
柳意歡低頭想了想，卻道：“不可，此事太過冒險，萬一行差踏錯，矛頭就會全指向你。古往今來，禦史大多不畏強權，敢於直言進諫。我以前聽父親說過，禦史劉章最是直言鐵膽，你何不放出風聲，讓劉章彈奏他呢，而且禦史本來就有監察之責。我認為，劉章上奏，比你說話更有說服力，畢竟你親自上奏，皇上難免不會疑心，你這般告發太子，是為了爭權奪利？”
李錦程臉上有欣賞之色，笑道：“意歡，沒想到你比我看的更透徹，我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