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歡狠狠瞪著楚雲嬌遠去的身影,直到楚雲嬌出了院門,柳意歡才轉過頭來,示意楚雲蘭坐下,微微歎道:“來之前,我隻聽說相府千金端莊賢淑,還以為是個溫和女子,誰料竟是個蠻橫驕縱之人,想來你和你娘在府裏的日子也不好過。”
楚雲蘭低下了頭,似是想起了傷心事,歎了口氣又抬起頭來,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緩聲道:“雖然大姐驕縱了一些,幸好大夫人出身世家,是個明事理的,對我和我娘都很好。”
說到此處,楚雲蘭欲言又止,柳意歡不解地詢問道:“姐姐怎麼了?”
楚雲蘭臉上有淡淡的失落,緩聲道:“大夫人雖然表麵對我們好,但我卻知道,他們隻是顧忌我表舅罷了,若是沒有表舅,隻怕我和我娘在這府中的日子是極艱難的。”
柳意歡好奇地問道:“你表舅是何人,能讓舅舅顧忌,想來應該是個職位不低的官員吧?”
“我表舅姓秦,現任兵部尚書。”楚雲蘭語氣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似乎對這個表舅不太掛心。這也不難理解,她自幼養在深閨,心性寡淡,又沒見過她表舅,自然也沒有多少感情。
柳意歡一時竟控製不住臉上的怒意,差點就要咬牙切齒的說出秦成這兩個字,書桃發覺出柳意歡的異常,連忙搖了搖柳意歡的胳膊。
柳意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看著楚雲蘭一臉疑惑的模樣,柳意歡壓抑住心中的恨意,勉強換上笑臉,指著門口的一棵梧桐樹,解釋道:“剛才我看到一隻老烏鴉竟和一隻小烏鴉搶食吃,還扇著翅膀把小烏鴉趕走了,所以有些生氣,姐姐勿怪。”
楚雲蘭也沒有多問,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真是沒想到,在這丞相府,竟會碰見殺父仇人的表妹和侄女,柳意歡原本對楚雲蘭還有那麼一絲好感,得知這件事,竟是一絲好感全無了。
景和院裏,楚雲嬌作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向韓氏告狀道:“母親,您一定要好好管教柳意歡,我好心去看望她,結果她的丫頭竟然對我不敬,故意把茶潑到地上。南煙看不過去,說了那丫頭兩句,結果柳意歡抬手就給了南煙一巴掌,還說,還說她的丫頭都是按她的吩咐做事的,旁人敢多說一句,就別怪她下手無情。母親,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周媽媽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沒錯,當年那些事都是她告訴楚雲嬌的,她算準了楚雲嬌一定會去找柳意歡算賬,本想先讓楚雲嬌給柳意歡一點教訓,卻沒想到一向驕縱的楚雲嬌,竟然在柳意歡那裏吃了虧,而且南煙臉上的手印也不似作偽。
不過轉念一想,韓氏最疼愛楚雲嬌,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此事定不會就此作罷,周媽媽這才放寬了心。
韓氏卻有些為難地說:“若她是個庶女,我即刻便能叫了她來,訓斥一番,讓她給你道歉,你也能出了這口氣。可柳意歡到底是老夫人的外孫女,即便是我,也是輕易動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