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稍稍搖頭,他對我說的這套,似乎都不是很相信。
但,大概因為事情關乎到他的利益,所以他沒有再繼續往下說,而是任由我算了。執杖鬼被我這話一堵,本來就不堅定的立場徹底崩盤,隻能猶豫著點頭。“那……那好吧。今晚我去給你們安排住所,等到明天,一定要走哦。”
不能再留著我們了,我們留在這裏,就是一枚定時炸彈。我已經從執杖鬼小心的態度中,看出了他心裏的盤算。真是,醉醉噠。
秦朝點頭,沒再據理力爭,不過清淺地嗯了一聲。
他,知道了。
因為村子差不多被毀了,那裏麵的房子也沒有辦法再住人了。秦朝和我一合計,幹脆在外麵找了一地方收拾出來,以天為被地為床,我躺在他的懷裏,他枕在樹邊,這樣對付一個晚上算了。
我靠在秦朝的懷裏,雖然環境簡陋了些,但心裏非常踏實。知道守著秦朝,非常安全。秦朝悠悠地看了我一眼,眉頭會輕輕地皺成一團。他應該心裏藏了很多事情,隻我一時想不透,隻能沉默不語,乖乖地把眼睛閉上。
不過一會的功夫,卻是睡著了。
在秦朝的懷裏,我非常踏實。不過還是做夢了,且我夢到的場景,卻是那麼熟悉。
我夢到,自己在三途川的江邊遊走,雖然感覺還算不錯,周遭景致卻非常蕭條。三途川裏,河流渾濁不清,上麵漂浮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或者動物留下的殘骸,湖麵上盡是殘渣和雜碎。我猶豫地皺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裏,當然是三途川,隻問題來了,我為什麼會夢到這裏?
這樣的感覺非常微妙,一時我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三途川我不陌生,之前也算來過一次兩次,在夢裏,它更是經常出現。
我和這裏,難道有某種不能名狀的聯係?
正在詫異的時候,突然一男人從我身邊經過,步伐堅定解決,二話不說地,進到三途川裏?!
三途川裏,有無數的小鬼,據說會撕咬那些進入到河裏的殘魂亡魄。享受著將他們屍骨啃盡的快感。男人進到三途川裏,小鬼們一下圍了上來,如發現獵物的鬣狗一般,卑鄙地將男人團團圍住。這樣的家夥,說句實話,我是最為不屑。小鬼的撕咬,我之前受過一次,卻如鑽心之痛,男人眉頭皺得緊緊的,我能看出他疼得厲害,趕忙趕了過去,“你……你快上呀!”
我焦躁難安,在岸上一個勁地勸說男人,盼著他快些上來,別犯糊塗,別做傻事。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略微有些顫抖的身子,可以看出他的緊張和難受。我還在疑惑,他卻又煞有其事地補充說,“不,我一定要去,一定要到三途川的那端。”
三途川的那端,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所以聽男人這麼一說,我還有淡淡的質疑和不解,他這話也不是我說給我聽的,而是在自言自語,旗幟鮮明地表達自己在這事情上的立場。
我,隻是個旁觀者。
他走得很堅定,甚至連回頭都沒有,嘴裏碎碎念著。“阿恪你等著,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我驚愕,不止因為這聲音我聽著很熟悉,更重要的是,那一聲阿恪,直接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莫非……莫非這聲阿恪,說得竟然地府的那位冷峻不通情理,讓人很不喜歡的冥主?
我打了個冷顫,沒法相信他會有這麼個溫柔、沉靜如水的名字。
如果真是,那他一定什麼地方弄錯了。
三途川很長,我漸漸的,已經看不到那個淌水而過的男人了。我隻詫異,為什麼自己會夢到如此場景?
場景再是一轉,我已經看不到三途川的潺潺溪水,取而代之地是一望無際地荒漠平原,黃沙四起,能見度極低。我在黃沙裏漫無目的地穿梭,忍不住地埋怨,這夢為什麼如此玄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詫異,同時哀怨自己怎麼各種倒黴。
不知道在黃沙裏走了多久,竟然看到一座黑色卻十分雄偉的宮殿,橫亙在那裏,稍稍讓人覺得驚訝。畢竟這裏的精致,和周圍相比,確實有些格格不入。我將唇瓣緊緊咬住,一種不好的預感冒出,直覺告訴我,這座宮殿非常奇怪。我皺眉,再把宮殿上下認真地打量了圈,宮殿上寫著我看不懂,也不知道是哪個民族使用的文字。
除此之外,還畫著各種各樣,麵目猙獰的小鬼,小鬼林立,表情誇張,模樣恐怖。宮殿上還有一塊牌匾,上麵寫著三個我不認識的、和小篆差不多的文字。應該是宮殿的名字,隻我說不上來,深表遺憾地歎了口氣,不自覺地,再往前走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