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眼前的薛家,是真窮。
不但人窮,窮到屋子裏漏風漏雨,而且還把小鬼招來了。
我這都還沒走近,便聞到淡淡的、傾瀉而出的鬼氣。皺眉捂住鼻子,忍不住地在心裏埋怨了句。不過定睛一看,來騷擾他家的,大多是些還不成氣候的迎親鬼。
迎親鬼沒什麼本事,都不用專門的道士來收,就遇到它的時候稍微硬氣些,凶狠些,它便不敢造次,躲你躲得遠遠的。迎親鬼膽小,不敢害人,至多是偷些不怎麼值錢的小東西小物件,用來討好比自己厲害的惡鬼,讓他們收了好處費,可以保護弱小的自己。如果這些小玩意厲鬼看不上,它們過幾天又會偷偷的送還回來,並且再拾掇其他的東西……
這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麼有時我們的東西會莫名其妙的不見,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不完全是因為沒有收拾忘性大,也很可能是迎親鬼,偷了東西又送了回來。
想著它們並沒有太大的傷害,我先以手托腮觀察情況,晚些再說趕不趕它們走吧。
反正迎親鬼隻會小打小鬧,也沒什麼破壞力,平日裏走陰人看到,也懶得管,大多由著它折騰,反正再折騰也就那樣,不會捅破天,收了它還挺麻煩的。
我在外麵站了一會兒,一四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來,還牽著兩雙胞胎男孩,他麵帶笑容,給他們收拾換衣服,伺候他們洗漱。
那兩孩子雖然髒兮兮的,但貴在長得還算可愛。
我猶豫了下,剛準備上前打招呼,又有個小女孩從裏麵走了出來,年紀比男孩子大一些,約莫著八九歲吧,也穿的髒兮兮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男人一眼。
“看什麼看,豬草割了嗎?牛喂了嗎?還有柴劈了嗎?”男人劈頭蓋臉地問,問得小姑娘直接懵了,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便看男人抽了自己的皮帶出來,一下子打在小姑娘的身上。
“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說,老子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血黴,竟然生了你這樣的女娃,平日裏什麼都不會,就會賠錢!”
皮帶露在小姑娘的手上,瞬間一紅。
她不敢哭,隻眼裏包著淚水,眼巴巴地看著男人,小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這就去做!”
“還不快點!”她身上又挨了一下,衣服都被打爛了,露出了道又深又猙獰的口子,我急得不行,這是家暴了,而且對方隻是個孩子,哪有對孩子這麼狠的!
他,怎麼做父親的?
我急得不行,怒氣衝衝地要衝上去,但,我被攔了下來。
站我麵前的,是已經變成了人形的傷魂鳥,她咬著唇,目光堅定地看著我。
“我不能去?”我看著她,表情凝重,有些急了。
傷魂鳥搖頭,麵露為難,“你去也沒有用,他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打我,現在打妹妹,我叫招娣,我妹妹叫來娣,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他不就想有個兒子嗎?所以才把女兒的名字取成招娣、來娣的。我就不明白了,兒子又什麼好的,女兒又有什麼不好的?!”
我雖然不是女權主義者,但也號召男女平等,就這樣的,我還真沒有見過,得送他一大寫的渣!
等等,我怎麼覺得有bug呢?
我有皺眉,把已經幻化成人形的傷魂鳥從上到下瞅了遍,終於意識到什麼地方奇怪了,我猛地一拍大腿,將那家夥從上到下地看了遍,“你,你會說話?你不是啞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