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我還有疑問。“可為什麼寧兒也看到了呢?難道這東西,不該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嗎?”寧兒和我不一樣,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鬼的經曆。
“她看得到,是因為文勇元的身子也在向他求救。”秦朝輕笑,“我猜,除掉蘇寧之外,文勇元一定還向你們班上其他同學求救過。他們也發現他下半身是透明的,隻礙於某種原因,不能說明。”
秦朝是說,除掉我和寧兒之外,還有人也看到了?然後他為了表現得和大家一樣,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能這樣呢?”我倒是希望當時能有人站起來,或許再多一個人,寧兒就不會被孤立了。但一想到我自己也沉默了,更是沒了責怪他們的資格。
對,我不配。
秦朝輕輕搖頭,“你們文老師應該很失望吧,他給你們傳道授業,結果你們救不了他。而且在他死後,也隻有一個人願意說出當時的實情。”
他說話一向毒舌,但這次說得,最戳我心。
偏偏他後麵還有一句,帶著嘲諷帶著輕笑。“劉瀅,你說如果我是蘇寧,會不會原諒你?會不會相信你那時留她一人承受那些,是有苦衷的?”
我身子再是顫了顫,他真的好厲害,說得也是我最在乎的事情。
寧兒她,應該不大會原諒我了。
“畢竟,一次不忠,百事不容。”他以手敲了敲自己的眼眶。“越是在乎,眼裏越容不得沙子。”
“你別說了。”我本來心裏就非常難受,他這還陰陽怪氣地補了一句,弄得我心裏各種不是滋味,也是懊惱極了。“你就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吧?學校三天兩頭一個命案,倘若再由著它下去的話,還有活人嗎?”
我氣鼓鼓的,越想越覺不爽,再朝秦朝翻了個白眼。“我都覺得下一個會是我,而且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本來漫不經心地聽我說話,隻突然變得嚴肅。“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他說得很重,如同承諾,隻空口無憑,加上這厲鬼一貫惡劣,我也摸不透猜不著他一貫的性子,更覺得他在逗我玩,連反駁都省了。
隻點頭嗯了聲,這就算知道了。
鬼話嘛,就我相信才真的有鬼了!
“你不信?”我已經把懷疑寫在了臉上,但凡秦朝不是瞎子,都應該看得到。不想得罪他,便是輕輕搖頭,“我信不信的,口頭說了不算,你總得做出些什麼,來證明你能保我不死吧。”
漂亮話,誰特麼不會說。
話音落地的同時,卻有濃鬱危險的氣息從他的周身溢出,嚇得我往後退了退,卻是有些猶豫。“你……你要做什麼?”
我以手護住自己的胸口,生怕秦朝要對我做什麼?
而他壓迫上前,眼眸銳利如刀,刮在我臉上時,還真疼得入骨。我被逼得退無可退,再退都要到天台邊緣了!
如果他還要如此逼迫,我覺得自己很可能成為下一個文勇元,從這裏失足落下!
“你,是第一個這樣和我說話的人。”他以手輕輕觸了觸我的鼻尖,將微傾的身子縮了回來。“走吧……”
去哪?
我停住,而且就剛才秦朝的語氣,我……我覺得他讓我走,是走去下地獄的!
“你還愣在原地做什麼,跟我來呀。”他已經往前走了好遠,再回頭的時候卻瞅著我停在原地,隻能將身子半轉過來,催促一句。
“哦。”我點頭,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快走兩步追了上去。“那個,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卻是一連吞了好幾口冷水,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剛剛不是還說我什麼都不做嗎?”秦朝出了口氣,話語那叫一個嫌棄。“所以,我現在就得去做些什麼,讓你相信。”
啊?
那……那做什麼?
小心翼翼地跟在秦朝身後,發現他竟帶著我往寢室的方向走,那我瞬間就來氣了。什麼叫為我做些什麼,他分明是自己想進女生寢室,卻給自己找了個非常冠冕堂皇的借口,讓我不但不能反駁,還要對他感恩戴德。
恩,他如意算盤是打得不錯,但明顯低估了我的智商。
我不傻,自不會慣著他。
一把將某隻拖了回來,義憤填膺地開口。“你往那方向走做什麼?你想進女生寢室,我們之前約法三章過,你忘記了?”
他當時答應得可幹脆了,現在又出爾反爾?
我見了太多不要臉的,但從未見過如秦朝這般不要臉的!
關鍵是他還非常理直氣壯地回頭看了一眼,“我是要進去,而且你還得陪著我一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