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女兒,是她和他的女兒,在她離開之後,她還留下了他們的女兒。
二十多年了,就在那年跟她分開之後,他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真的還活著,覺得自己終於不是被老天爺忘記了的,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覺得這麼幸福,這麼快樂。
以至於,就在蘇然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都回答不出來,他怕他一開口,就會泄露了他內心的激動,就會泄露了內心的情緒。
他在隱忍著。
在隱忍著什麼。
蘇然看出來了,所以她很疑惑,她看向他,又問道,“你認識我?”
他看著她的眼神,就給了她這樣的感覺,就好像他不僅認識她,而且她對於他而言,還是很重要的人一般。
蘇然在她的記憶裏搜索了一遍,她確信她從來沒有看過眼前的男人,於是,她更加地疑惑,更加地不解。
蘇天城攥緊了拳頭,指甲都掐入了掌心裏麵,袖子底下,手上的筋絡一根根地突了起來,過了許久,他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
看著蘇然的眼神變得平靜無波的樣子,說道,“我是你媽媽的一個故友,剛從美國回來,得知她在這裏,就過來祭拜一下。”
短短的一句話,就幾乎透進了蘇天城所有的力氣。
他多麼想直接告訴蘇然,他就是她的父親,多麼想讓她喊他一聲爸爸。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起碼是現在不能這麼做。
在他調查秦安好的資料時,他知道那個叫蘇誌強的男人是真心在寵愛著秦安好和她的女兒的,他一直把蘇然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給了他無微不至的寵愛,而蘇然也一直把他當成了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她相信他,依賴他,愛他。
要是這個時候,他貿貿然地再去跟蘇然說,她所以為的爸爸並不是她的爸爸,而他才是她的爸爸時,他擔心她會因此而崩潰。
既然過去的二十多年來,他都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現在他願意用盡一切守護女兒的幸福,哪怕不能讓她喊他一句爸爸。
聽到蘇天城說他是她媽媽的故友,蘇然心裏有一些釋然,不過看著蘇天城仍有一些疑惑。
“不知道叔叔怎麼稱呼呢?”她忽然說道。
既然是她媽媽的朋友,她也想知道,她媽媽過去有沒有提起過這個人。
“我姓蘇,你就叫我蘇叔叔就行。”
蘇天城之前綁架過蘇寶寶,他不確定顏易辰有沒有跟蘇然提起過他的名字,現在也不敢把名字說出來。
其實在得知蘇然的身世之後,他就已經萬分地後悔,當時鬼迷心竅地聽了夏安怡的話,去做了這樣的事情。
要是蘇然在後麵得知是他綁架了蘇寶寶,把他當成仇人的話,他定然是不會放過夏安怡這個人的。
姓蘇的?那豈不是跟她一個姓?
蘇然記得她媽媽似乎並沒有提起過她有一個姓蘇的朋友什麼的。
但是既然蘇天城已經說了是她媽媽的故友,還知道她媽媽最喜歡的是白玫瑰,這其中也找不到什麼疑點。
又想到蘇天城剛才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便又問道,“蘇叔叔,以前有見過我嗎?”
“沒有,不過是覺得你跟你媽媽長得有些相像,所以剛才看到的時候,以為是看到你的媽媽,有些激動了。”
蘇天城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就連手掌心都被掐破了皮,也沒有察覺。
蘇然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蘇叔叔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呢。”
小的時候,很多人都說她跟媽媽長得相像,長大之後,外婆更是如此說,說她長得就跟媽媽年輕時一模一樣。
又聊了幾句,蘇然準備下山,蘇天城在這個時候把她叫住,“今天我們難得相遇了,不如讓我這個做叔叔的,請你吃一頓飯?”
蘇然想了想,答應了蘇天城的要求。
昨晚她就沒有回別墅,可是蘇寶寶還在那,今天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的,她可以不要那個家,但是她不能不要她的女兒。
但是,在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顏家的人時,還是能躲一時是一時,蘇天城的提議,正好給了她一個逃避的理由。
蘇天城帶著蘇然去了市區的一家中餐廳,在餐桌上,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問起蘇然一些過去的事情,幾乎是巨細無遺的,連她上學的時候有沒有被人欺負,在孤兒院裏麵吃得好不好,傳得暖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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