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草地上坐落著一間紅色小木屋,周遭是一片蒼茫森林,清澈湖泊似全景相機,將天空、森林、草地和小木屋倒映其中。
一陣風吹來,湖水起了皺褶,不多時又回歸平靜。過了一會兒,水中畫麵多了兩個奔跑的身影,一大一小,牽著風箏跑。
“爸爸,小兔幾(小兔子)風箏飛得好到(高)。”小男孩說。
“要不要飛得更高?”
“要!”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
放風箏的男人將線鬆開一些,小兔子風箏迎著風飛向碧藍高空。
“爸爸,風箏會不會飛跑了?”小男孩仰頭看著風箏,問。
“不會的,爸爸的手牢牢地抓著線呢!”
這時,水中畫麵又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她拿出一隻風箏,將它放飛。
小男孩在一旁歡呼:“哇!媽媽的小凶許(小鬆鼠)風箏也飛了。”
看著一前一後兩隻風箏,小男孩說:“小凶許(小鬆鼠)風箏沒有小兔幾(小兔子)風箏飛得到(高)。小凶許(小鬆鼠)加油!”
餘喬將手中的線鬆了鬆,對小男孩說:“晟晟,小凶許(小鬆鼠)飛得再高,也不會離開小兔幾(小兔子)的。”
“就像你爸爸一樣,無論飛多遠,都逃不出你媽媽的五指山。”趙雲開說。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歪了歪腦袋,疑惑道:“爸爸像風箏一樣會飛嗎?”
“你爸爸曾經像這隻風箏一樣,飛得遠遠的。好在,你媽媽一直牽著這根線,所以他跑不掉的。”餘喬望著小鬆鼠風箏說。
“媽媽,如果我像風箏一樣飛走,你會不會也一直牽著線?”小男孩問。
“當然會。不過,你現在還沒有翅膀,還不會飛。”
“那怎麼才能飛呢?”
“當你變得更聰明的時候。”
“和爸爸一樣會打遊戲的時候嗎?”
“趙雲開!你怎麼又在兒子麵前打遊戲?你給我卸載!”餘喬大聲斥責。
“好好好,回去就卸載。”趙雲開說,“等他睡著了我再裝上。”
“……”餘喬直搖頭,恨不得把手上的小鬆鼠風箏放飛。
有時候看著他在電腦前對著鍵盤手指亂飛,帶著隊友大戰群雄,她會和那個虛擬世界爭風吃醋。
然而,當他說“這麼多年異地戀,我就是因為遊戲才能緩解對你的思念”時,她又原諒他這個癖好了。
餘喬起初也沒想到異地戀竟然能長達七年之久。
前三年還好,後麵因為孩子出生,異地戀從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眷戀,變成兩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眷戀。
關於孩子的名字,在餘喬懷孕時,趙雲開就想好了。
一次遠程視頻聊天時,兩個人又討論起起名的事。
餘喬說:“如果生個男孩,就叫趙月明吧,這就叫‘守得雲開見月明’。”
趙雲開說:“不行。這個名字隻體現了我的存在,這件事是我倆合力完成的,必須得體現你的功勞。”
“有了孩子不忘孩子娘,很好。那你覺得取什麼名字比較好?”
“叫趙餘生吧,表明是我倆生的孩子,簡單明了,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你打遊戲打暈了吧!這名字一點都不文藝。”
“我覺得挺好呀!趙餘生,趙雲開和餘喬生的寶寶,趙雲開對餘喬的愛生生不息,趙雲開的餘生都是你,一語三關多好!”
“‘生’這個字放名字裏不好,太俗。”餘喬還是極力反對。
“稍等,我翻翻字典。”趙雲開拿起手邊的字典。為了給寶寶取名,他最近除了工作、遊戲,其餘時間都在翻字典。不過趙餘生這個名字不是他翻字典翻出來的,是偶然的靈感乍現。
過了一會兒,趙雲開喜上眉梢地說:“換個字就文藝了。如果生女孩,就叫趙餘笙;如果生男孩,就叫趙餘晟。”
笙是古老的樂器,笙歌代表音樂;晟是十二點的太陽,代表光明。
生命中不管有音樂還是有日光,都是極美好的,很合適。
於是,餘喬的寶寶在未出生前就有了名字。
寶寶出生時,趙雲開特地請了長假回來陪餘喬。
生產時,他就陪在產房裏,一隻手幫她擦汗,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能承受她的痛苦,他隻能默默給她力量。
隨著哇哇的啼哭聲,寶寶出生了,接生的醫生說:“是個男孩。”
趙雲開附在餘喬耳邊說:“孩子如你所願。”
餘喬那會兒隻想著趕快“卸貨”,寶寶趕快出來啊,別折騰你媽了!孩子一出來,她覺得輕鬆了許多,倒不太在意孩子的性別。
“我們的孩子就叫趙餘晟,小名晟晟,早晨出生的小太陽。因為是光明使者,也和你之前想要的‘守得雲開見月明’呼應。”趙雲開說。
“長得像誰?”餘喬問。
“像我。”某人大言不慚地說。
“還好是男孩。”餘喬鬆了一口氣。
由於趙雲開在海外工作,他們每年還是隻有兩三次團聚的機會。
即便團聚的次數如此少,每次隻要趙雲開回來,晟晟誰都不要,隻要爸爸。
趙雲開抱著他的時候,奶奶伸手要抱,小家夥會把頭一扭,傲嬌地說:“不要!”他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手臂緊緊圈住爸爸的脖子,生怕奶奶要把自己搶走。
奶奶苦笑道:“還不要奶奶,忘記是誰給你買玩具、喂奶粉啦?”